自從帝師府關門弟子定下人選之後,景小王爺倒是時常來國子監。
這日一早,天不曾亮,國子監的早課便已經在準備中了。
因著武學堂眾弟子又被師大小姐丟去京畿營外,五日後查驗成果,所以師菡閑來無事,便替代祭酒大人一天。
隻是沒想到,早課所到之人,不過平日三分之一。
學堂內,一位弟子把玩著手上的核桃,譏諷道:
“國子監內,除了雍雅堂和武學堂前途光明之外,誰不知道,咱們這群人,就是一群無人問津的廢物!師大博士還是省省吧,我們啊,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您別白費力氣了。”
“正是,反反正將來我等就算是躺著,也能入仕,跟那些窮酸書生可不一樣。”
“就是,我等隻需忠心於陛下和太子殿下,將來自有出路!至於春闈科考,這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該走的路!”
……
京城紈絝子弟,不在少數。
能有些本事的,跟著景小王爺橫行霸道,沒被瞧上的,自然得另尋高枝。
如今夜翊晨冊封太子,正是籠絡人心之際,許諾給這群人些許好處,自然也就能讓這群人誤以為自己前途敞亮了。
師菡麵不改色,坦然的走到正前方的桌案前坐下,扭頭吩咐道:“春榮冬杏,既然眾弟子記性不好,你們便辛苦一趟,親自前去請人。”
“是。”
兩丫鬟領命,正要出門,冷不丁的聽見學堂內,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不必了,人,本王帶來了。”
一抹雪白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
喻閻淵淺藍色國子監儒衫,銀冠束發,身形如玉,麵容如雪。
行走間,自帶風流。
京城紈絝子弟無數,國子監內弟子無數,沒有一人,能有其十分之一的風采。
眾人視線順著聲音看去,卻見學堂外,果不其然,一群國子監弟子正爭先恐後的往裏麵湧進來,好像屁股後麵有洪水猛獸一般。
唯獨走在最前麵的喻閻淵,一臉淡定從容。
他走進學堂後,微微側了側頭,吩咐:“師大博士既已開課,那便隻留一扇門。”
門外,刀一冷著臉,將旁邊大開的門通通關上,隻留下一扇門。
眾人不明所以,正疑惑之際,卻聽小王爺微微一笑,單手摸著下巴,一字一句道:“最後進來的人,以不敬師長之名,打斷雙腿,逐出國子監!”
霎時間,那群擠在門外的弟子一個個的眼眶瞬間通紅,你推我搡,不要命般往堂內擠。
爭吵聲,對罵聲,互相毆打的聲音相繼傳來,與國子監這一方淨土本該有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而堂內,眾弟子瞬間坐直身體,滿臉惶恐的望著那個京城裏鼎鼎有名的紈絝子弟——喻閻淵。
喻閻淵無視那些人看魔鬼一般的眼神兒,淡定自若的走到正對著師菡的那張桌案旁,停下腳步,低頭看向坐在那裏的弟子。
那弟子瞬間渾身僵硬,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給小王爺騰位置。
喻閻淵淡定的坐下,然後抬起頭,對上師菡的眸子,咧開嘴,癡癡一笑。
就在這是,門外,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