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師非璃勉強壓下心中的惶恐,故作冷靜道:“陛下息怒,民女尚有祖母在家,若就此入了寺廟,恐怕會傷了祖母的心。還請陛下體諒!”
“放肆!”
他體諒了師非璃,就勢必會寒了帝師府的心!
如今正是儒生入朝,春闈在即的時候,諸多事宜還需帝師府撐著場麵。此前帝師不在進城,老皇帝趁虛而入,發落了師菡也就罷了!
可如今帝師已然回京,時機已經錯過,就不再回來!
老皇帝厲喝一聲,尚公公立馬使了個眼色,在帝師大人不悅之前,將人扔了出去。
而此時,景王府內,氣氛截然不同。
不說是歡聲笑語,至少是和諧愜意。
師菡正趴在塌上,身旁擺著幾分廚子特意為師菡準備的小吃,聽說都是蜀地的廚子,景小王爺花了大功夫,這才把人挖過來。
喻閻淵則坐在師菡身邊,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撚起一塊點心送到師菡身邊。
“太冒險了。再有這麼一次,我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胡說!”師菡回頭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將金絲軟甲送給我,不就是怕誤傷我麼?”
師菡坐起身子,將喻閻淵眼神兒閃躲,她不由得搖頭,歎氣道:“今日那群禦林軍暗中對你我動手,你早就知道了吧?”
景王府在宮中的眼線不少,辰妃又是個沒腦子的。
今日設計這一出,原本是想給夜翊晨報仇,將喻閻淵和師菡一網打盡!
可偏生,軍中武將,總有些說不清陣營的人。
就好比今日,動手的是禦林軍副統領,可這件事,當真就能瞞得過禦林軍統領的眼睛?
隻是誰能想到,老皇帝最為倚重的禦林軍統領,會不動聲色的偏心景王府?
見師菡猜到,喻閻淵便也沒掩飾,笑的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隻是這金絲軟甲,怎麼連箭矢都攔不住?”
小王爺說著,臉上神色憤憤。
然而他正納悶之際,卻見師菡淡定自若的從肩頭取下一個小燃料包,然後揉了揉肩頭,“嗯,這個麼?”
之所以用染料包,隻是讓衣裳顯現顏色,卻並不能流淌到地上,否則就穿幫了!
為了以防萬一,師菡還特意換了黑色衣裳,縱使是真的露餡,黑色衣裳,也不易讓人察覺。
接過師菡手上的染料包,喻閻淵不由得低笑出聲,“阿菡啊阿菡,你還真是——你這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
師菡挑眉,一本正經道:“自然是智慧。”
“對了,這傷口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曉,陛下天性多疑,若是派人前來查探……”
正說著,突然,門外傳來景王府下人的傳話聲:“小王爺,師大小姐,陛下派人前來探病。”
“什,什麼?”
師菡有生之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嘴巴開過光。
她怎麼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呢?
不過,讓師菡最意外是,當陛下派人探病的人走進屋內時,師菡整個人猛地一頭從塌上站了起來,手上的染料包一個用力,灑了一手!
門外老者深深地看了師菡一眼,忽然,舉起一根竹棍便朝著屋內的人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