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若若的身份至死都沒能公開,可世家大族的齷齪事兒,台麵底下大家都是何等的心知肚明啊!
於是乎,孫煙容便咬著牙看向師菡,眉頭猛然一蹙,厲聲道:“師大小姐,我記得剛才已經讓人送客了,緣何你還在這兒?”
“煙容,不得放肆。”
老夫人臉色灰白,攔住自家孫女的話,隻是意味深長的打量起師菡來。
師菡對這位郡主沒什麼印象,大概是前世她與世家女子打的交道不多,因此麵對這位大名鼎鼎的陵襄郡主時,內心毫無波瀾。
嗬斥完自家孫女,陵襄郡主這才道:“師大小見諒,姐別聽孩子胡說,這孩子平日裏被驕縱壞了,不懂事,隻是今日這件事,老身相信與師大小姐和國公府都沒有關係。日後老身必定攜帶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親自去帝師府拜會帝師,親自賠罪。”
陵襄郡主一番話,說的何其委婉。
先是故作退後一步,賣個好,然後緊接著打著道歉的旗幟想去結交帝師大人。如意算盤打的倒是真的好。
隻可惜,師菡笑了笑,道:“郡主客氣了,隻是晚輩瞧著,您今日似乎的確受了衝撞,不如,還是請宮中的太醫看看吧。”
她本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孫煙容也不知被豬油蒙了心還是怎麼著,一聽這話,立馬炸毛道:“師大小姐這是在質疑非璃姑娘的醫術?”
師菡:“……”
孫煙容繼續道:“非璃小姐的醫術,可是得了陛下和娘娘的認可的。師大小姐縱然學富五車,也不該如此輕視旁人!”
師菡:“……”
“孫小姐這話說的,倒好像陵襄郡主不是你的祖母,反倒是我的祖母似的。”
若不是出於好心,誰願意廢話。
隻可惜,師菡這態度在她們看來,就是有意鄙視師非璃。
再一看師非璃那副不與世爭的模樣,眾人看向師菡的眼神兒瞬間更加排斥鄙夷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好像自己讀了幾本書,打了幾場架,就真是天下無敵了。”
“難怪國公府內的幾位小姐,沒一個能冒頭的,合著遇上這麼個嫡女,誰敢冒頭?”
“嘖嘖,真是沒想到啊,國子監唯一的女博士,竟是這副麵孔。”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師珍兒垂著腦袋,低聲咳嗽,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氣的。
師非璃坦然自若,依舊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架勢。
倒是師嫣,議論聲越來越大,師嫣卻猛地抬起頭,冷聲斥責道:“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你們知道什麼!”
“夠了!”
眼看著今日的宴席鬧的不可開交,陵襄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燈,歎了口氣,無奈道:“今日讓師大小姐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是老身的不是,若是師大小姐願意,就坐下稍後用膳吧。”
這話說的像是誰缺你那一口飯似的。
師菡扯了扯嘴角,瞥了眼麵容灰白卻渾然不知的陵襄郡主,“郡主當時心有鬱氣急火攻心,加上這些日子本就伴著些微弱風寒,這才一時受刺激,暈厥過去。隻是,一般的提氣藥物隻能勉強提上一些精力,郡主還是早請太醫調養的好,否則……”
“師菡!這裏不歡迎你!”
孫煙容哪裏容得旁人在自己麵前說她祖母的不好,當即暴怒出聲。
師菡也不生氣,隻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搖搖頭,轉身便往外走去,隻丟下句:“春榮,我們撤。”
主仆二人腳步剛踏出門檻,屋內,忽的傳來一聲尖叫:“啊!祖母,祖母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