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點頭,“嗯,微臣不懂,娘娘為何要將這些給陛下送去?”
誰知皇後卻看著師菡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道:“你晚些時候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知是跟師菡說話,還是自言自語,“你這麼聰明,心腸不能太軟,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難免受其所累,心中過的苦悶。其實大可不必,這世間,隻需做能讓你歡喜的事情就好,無需迎合誰,這才是最長久的生存之道啊。”
師菡怔住,這番話,換做任何一個人說,她都覺得理所當然,可眼前人,是一國之母,六宮之主啊。
也不知是不是師菡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屋子裏有股很好聞的香味兒,尤其是皇後身上,這股香味兒像是浸入骨子裏一般,隻需靠近,就能聞到。
又陪著皇後下了兩盤棋,皇後便有些乏了,讓人給師菡賞賜了不少物件之後,一拍腦門,突然反應過來:“本宮應該冷落著點你才是,這幾日你也別來給本宮請安了。”
皇後身份尊貴,多得是人想要得她青睞,若是皇後一味的寵愛師菡,難保不會適得其反。
這道理師菡懂,皇後也懂。
師菡回到偏殿,沒過多久就聽說皇後給師嫣和師非璃賞賜了不少衣裳首飾,對她二人的態度瞬間反轉。這一下讓後宮裏的人重新審視起來,難不成是師大小姐惹惱了皇後?
一時間,後宮中人私下裏議論紛紛。
不過剛到下午,有一個消息傳來。此前一直進宮給太後講經的師非璃師小姐,被陛下責罰了。
彼時師菡剛午睡起來,就看見春榮滿臉歡喜,像是撿了銀子似的。
冬杏一臉無語的看著她,然後繼續伺候自家小姐更衣。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師菡忍不住開口問道,剛睡醒,聲音略有些沙啞。
“小姐您不知道,今日皇後娘娘派人送去素齋給陛下,結果惹得陛下勃然大怒!一問之下,這才知道是師非璃親手做所,陛下不僅沒有賞賜,反倒是將人罰跪在宣德殿外,如今都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還有這種事兒?”師菡也愣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素齋應該沒問題,可為何老皇帝會動怒?
見師菡不解,春榮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外人,這才低聲道:“奴婢聽說,當初皇後娘娘有孕在身,因為誤吃了一樣菜,這才導致小產,此後皇後娘娘就再也不曾有過身孕。說來也巧,今日非璃小姐做的素齋裏,正好有這道菜。陛下想起傷心往事,這才動怒。”
當今皇後,懷孕在身時,吃食不應該是更加謹慎麼?又怎麼會誤食什麼東西?
師菡腦子一轉,便想到了一種可能,皇後是故意的。
突然,她腦子裏靈光一閃,心中大驚道:今日皇後身上那股味道,分明是,分明是麝香!
而且是長年累月才能達到這種地步的香味兒!
可皇後不可能不知道啊!
師菡再聯係春榮所說的種種,瞬間明白過來,皇後根本就是自己不願生下皇嗣,不止如此,她今日是算準了老皇帝會動怒,這才把師非璃推出去!
其實師非璃如若沒有動心思,今天也不會遭此一劫。可笑的是,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明白,為何自己引以為傲的素齋,竟會將老皇帝和皇後同時惹怒。
師菡突然有些想笑,“原來如此。”
“小姐,什麼原來如此啊?”春榮在宮中不過一兩日,就差不多打通了上下關係,隻要是她想要知道的,旁人能說的,知曉的,幾乎都能問出來。
冬杏白了她一眼,嫌棄道:“你不懂。”
春榮瞪眼:“你怎知我不懂!”
冬杏幽幽的反問:“那你說,皇後娘娘為何這麼做?”
春榮:“……”
這一番辯駁,就連師菡都看笑了。冬杏話雖不多,可句句都是刀子啊!
她點了點額頭,思前想後,隻覺得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皇後娘娘心中喜愛的人,根本不是老皇帝。
一想到這種可能,師菡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要喜歡皇帝的。
師非璃被罰,師嫣在宮裏混得風生水起,被不少人當貴賓奉著,師菡殿內冷冷清清,隻是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等到下午日頭漸漸落下,師菡這才準備去宣德殿給師非璃求情,隻是剛走到宣德殿外,就聽見老皇帝勃然大怒的聲音傳來:“武學堂!好一個武學堂!私下裏竟敢做出這種混賬事!師菡她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