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瞥了她一眼,道:“今日的桂花糕我有你沒有。”
“什麼?”一聽這話,春榮登時炸了毛,不甘心道:“小姐,您偏心!”
冬杏道:“就是這個道理。”
“什麼道理你也不能吃獨食啊!”春榮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國公府裏三位小姐,自家小姐嫡女出身,衣食用度高出許多也就罷了,可師珍兒和師嫣都是庶女,且師嫣還排行二,如今也不過是跟翠姨娘住在一起。師嫣心高氣傲,一向連師菡都不服,如今又是一個師珍兒,她豈能讓師珍兒得意?
想明白這個道理,春榮不禁吐吐舌頭,感慨不已:“小姐,您真是太奸詐了。”
“胡說八道。”冬杏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然後一本正經道:“這叫坐山觀虎鬥。”
“那不是一樣!”
“哪裏一樣?”
“一個意思!”
“你不覺得,奸詐就像是禿頭的老狐狸,坐山觀虎鬥很有山大王的氣勢嗎?”
師菡:“……”
她之前怎麼沒發覺,冬杏還有這等口才呢?
天色漸暗,如夫人的院子一團亂,住是沒法住了。師珍兒不得不連夜搬去惠明閣。好在惠明閣裏的物件都算是齊全,這些年雖然師菡不曾住在惠明閣,可裏頭的東西,當年也是準備了一些的。比不上師菡如今的用度,可也絕非師珍兒這種小庶女平日裏能用的上的。
如夫人一進惠明閣,就跟進了皇宮似的,眼花繚亂,哪裏還想的起來自己被砸了的寶貝。
這消息,不多時便傳到了師嫣耳中。
彼時師嫣正在屋內,她衣衫半褪,肩頭個胳膊上還有不少青紫色的掐痕,伺候她的丫鬟正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藥。
“錦陽郡主也真是的,自己心情不好,就會拿小姐出氣!”
丫鬟名叫晚寧,自幼雖師嫣一同長大,隻是一直在院裏伺候翠姨娘,也沒怎麼出去過。也就是這些日子,翠姨娘突然也不怎麼讓她在身邊伺候了,這才又回到這師嫣身邊。
深宅後院裏,得寵的人,前呼後擁。受冷落的,無人問津,向來就是這個道理。
也就隻有晚寧,這麼多年,如親人一般陪伴著翠姨娘和師嫣。
她抱怨完,師嫣立馬皺眉,低聲喝道:“胡說什麼!這事兒若是讓母親知道,我定要你好看!”
“可小姐也不能總是這麼瞞著啊?今日說是不小心推了您,這才害的您摔倒,可錦陽郡主分明就是心中有氣,朝您撒火。”
晚寧看的明白,錦陽郡主脾氣不好,身邊那些世家貴女如今也就隻剩下自家小姐還能容忍她的脾氣了。
師嫣忍著疼,蹙眉道:“還不趕緊上藥?待會讓母親瞧見,又要哭哭啼啼。”
“是。”
晚寧不敢含糊,翠姨娘的性子,不爭不搶,遇到事兒就自己躲起來難受。師嫣雖然嘴上厲害,可向來見不得翠姨娘這般,所以即便是受了傷,也從未讓翠姨娘知道。
一邊給師嫣上藥,晚寧一邊道:“如夫人身邊的丫鬟方才過來遞信兒,說是請二小姐明日一同與三小姐聚聚。”
“哼!聚聚?我看她是想炫耀吧!”
師嫣哪裏不明白如夫人的心思,可偏生,如夫人即便是想炫耀,也真的有資本炫耀,可她呢?
一想到這兒,師嫣心裏的妒火就蹭蹭的燒了起來。
“一個藥罐子,誰知道能活到哪天去!哪兒來的福分,也敢往惠明閣住!”
師嫣說完,邪惡的笑了下,冷聲道:“你去,準備點東西,既然三妹妹喬遷,我也不能空手去。”
“小姐的意思是……”
師嫣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吩咐了幾句,後者連連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然而,主仆二人都沒發現,就在屋外拐角處,一道身影隱入暗中,雙手緊緊地攥著帕子。
次日,天氣尚好,暖洋洋的,雖然偶爾有些寒風,可惠明閣的地龍早就燒起來了,尤其是師珍兒這般身子差的,屋內更是燃起了炭。
一大早的,如夫人就親自替女兒掌眼,前來給師珍兒梳妝打扮,重視程度不亞於嫁女兒。
這可是惠明閣,坐在這裏,仿佛她的女兒就是最尊貴的嫡女一般。
惠明閣外,丫鬟們按照如夫人的要求掛上了大紅色的綢緞,好不喜慶。
師珍兒一向慘白的臉色,今日也有了些血色。
不等她梳妝好,門外,就傳來了師菡師嫣等人的腳步聲。
“三妹妹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