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師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倒是讓師德等人都有些茫然。
尤其是師非璃,旁人聽不出門道,可她心思細膩,此刻見師菡那副譏諷的模樣,以及笑聲裏無情的嘲諷,她心下猛地一沉,目光忙朝著她身後的‘小白臉’看去,這小白臉——為何有些眼熟?
然而,不等師非璃想明白,師菡冷冷的扯起嘴角,冷聲道:“淩兒,出來拜見叔父大人。”
得了師菡的話,冬杏鬆開手,師淩立馬走上前,目光不忿的從師非璃臉上掠過,然後一把扯掉下巴上的絡腮胡,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晚輩師淩,入京未曾親自到府上拜見叔父,還請叔父見諒。”
說完,她抬起頭,意有所指的看向師非璃,笑道:“二姐姐真是眼神兒不好,自己的親妹妹都認不出來不說,還說什麼小白臉,野男人?也不知道二姐姐這幾年青燈古佛旁都想的是些什麼,這些話,是你一個修行人說的出口的嗎?”
這一番話,嗆得師非璃頓時臉色變幻莫測,連嘴角的笑意幾乎都維持不下去。
她幹巴巴的道:“淩兒?你何時入京的?怎麼也不曾來通報一聲?”
“通報?”師淩翻了個白眼,譏笑道:“二姐姐自己都是做客國公府,不知要我來通報什麼?”
師非璃蹙眉,“那你也至少讓叔父知曉此事,免得外人道我京城師家和寧州師家失和。”
師德正要點頭稱是,誰知師淩當即道:“我出發匆忙,未曾準備禮物,這幾日正精心挑選見麵禮,好投遞拜帖,親自登門拜見叔父,可今日,這不就被人當成野男人給抓起來了嗎?”
她說著,冷冷的看了師非璃一眼。
師非璃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卻依舊淡定,“既是自家人,今日之事就是誤會。”
師德心下也鬆了口氣,點點頭,附和道:“沒錯,今日之事就是誤會。”
說完看向師淩,慈祥道:“你這孩子,入京了也不來國公府,都是自家人,準備什麼禮物啊!”
師淩卻不同意,“雖然是本家,可淩兒是晚輩,該懂的禮數不能少。”
這話說的,倒是頗和師德的心意。他嗔怪的看了師菡一眼,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隻是錯覺一般,“你也不早說是淩兒入京,還把人藏在私宅裏!國公府那麼多空出的院落,下人也有的是,總好過她一人住在這裏吧!”
聞言,師菡笑了下,“國公府的院子,父親的意思是淩兒可以隨便挑?”
師德剛才鬧了這麼大個烏龍,又是個做長輩的,此刻自然是要挽回點麵子,於是立馬道:“那是自然!都是自家人,既入了國公府,為父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師淩一聽,與師菡對視一眼,笑嘻嘻的道:“那淩兒要住碧蓮院!那處院子聽說距離叔父和菡姐姐都近,淩兒也能日日來給叔父請安。”
師德:“這……”
碧蓮院現如今不是住著師珍兒嗎!
當日請師非璃入京,本是指著她給太後和陛下講經,能得些好感,提攜提攜國公府,所以他這才將師非璃奉為上賓。而碧蓮院當初打造時,是專程給秦若若準備的,裏麵一應用物都是最好的,甚是華貴,他連師非璃都沒給的院子,如今被師淩一開口,頓時有些騎虎難下了。
師非璃也詫異萬分,師菡今日似乎並未針對她?
見師德為難,師淩癟癟嘴,故作委屈道:“叔父在自己家,也像淩兒一般,不能做主嗎?”
“自然不是!”師德立馬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險些跳了起來,麵紅耳赤道:“隻是碧蓮院如今住著你珍兒姐姐,想必……”
“那可太好了,珍兒姐姐一定會讓著我的!”
不給師德拒絕的機會,師淩直接開口,倒是將師德逼的無話可說。
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師德意味深長的看向師淩,毫不意外的,餘光一瞥,便看見師菡毫不掩飾的笑意。
她朝著師淩點點頭,笑道:“還不快謝過父親大人。”
師淩立馬道:“多謝叔父疼愛,叔父,淩兒這幾日給你挑了好多禮物呢!叔父一定會喜歡的!”
人家給你送禮,你總不好連一處住處都舍不得吧?師德隻能咽下這口氣,默默地扭頭吩咐同行的小廝先行回去告訴師珍兒,讓她騰出來。
此時的師珍兒,人在家中坐,絲毫沒有意識到,她一個連麵兒都不曾露的人,莫名的,就遭到樂這場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