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點點頭,“你辛苦了。”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便不再多話。恐怕國公府內沒人猜得到,師菡在去靖州之前,就已經做出安排,那天師珍兒特意請她回府商量母親生辰操辦的事兒,師菡就覺得他們這些人不對勁兒,恰好冬杏此前人一直在寧州,之後轉去靖州但是也錯過了師菡,於是師菡就寫信交代她,暗中盯著如夫人的一舉一動。
如夫人在京城裏,隻有個娘家人柳辰東來往密切,柳辰東未曾娶妻,但是相好的不少,即便如夫人行事隱蔽,可柳辰東那酒囊飯袋,一喝醉就跑去跟相好的胡吹一通,這才讓冬杏摸出了他們的打算。
然後幹脆今日就設了這麼圈套,將計就計。
師德怔怔的望著師菡和冬杏,狐疑不定道:“你們在說什麼?”
師菡懶洋洋的朝著師德看過去,“父親還不知道吧?剛才那位冒充葛也道長的假道士,原本是青雲觀的掃地人,聽聞此人好賭,欠了不少銀錢,好幾次險些被人攆到青雲觀,不過前些日子,這位掃地人忽然發達了,有人無意間拿著其中幾樣熟悉的珠寶過來問我,可是我國公府的東西,我一看便認出這就是如夫人的東西,為了保父親和如夫人的清譽,這才讓冬杏去青雲觀將這些東西拿了出來。”
“你一派胡言,你這是栽贓陷害!”
如夫人一聽師菡這話,不等師德開口,便勃然大怒,麵紅耳赤的瞪著師菡,然後扭頭向師德解釋道:“國公爺,您給妾身的賞賜那麼多,妾身無意間弄丟了些,被賊人偷去了些也未可知,妾身隻真的不知道大小姐為何要這麼說,毀我名聲啊!”
師德神情晦澀難辨,隻覺得倍感頭疼,求救似的看向師非璃,然而後者看了師德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師德便隻得咬著牙,一把掀開如夫人。
師菡意外的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了師非璃一眼。
師珍兒輕輕咳了兩聲,忙跟著附和道:“父親,姨娘這些日子悉心學習規矩,都是在大姐姐的眼皮子地下,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做這些事兒陷害大姐姐呢!父親明鑒!”
“哼!”冬杏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然後轉身出去。
師德氣的臉色青紫,沒好氣的瞪了師菡一眼,怒道:“這就是你調教的好丫鬟!”
誰知後者淡淡一笑,理直氣壯道:“春榮冬杏都是母親悉心調教的,父親若是覺得母親教的不好,自己跟母親說去!”
“你!”他去跟顧氏說?去黃泉路跟顧氏說嗎?
師德一噎,臉色異常難看。
如夫人立馬哭哭啼啼的跪了下來,抓著師德的衣擺淚雨梨花道:“國公爺,青雲觀的假道士當真跟妾身毫無關係啊,妾身對此全然不知情,不知為何大小姐要這般冤枉妾身!”
如夫人說著,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目光忽的落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百合身上,咬牙切齒道:“是不是你這個賤婢故意陷害大小姐,卻栽贓嫁禍給我?你這個賤婢,我這就撕爛你的嘴!”
如夫人說著,就朝著百合廝打了過去,她手指甲長,沒兩下,就把百合的一張臉打的又紅又腫,大堂內也隻聽得見巴掌聲和一片嗷嗷慘叫聲,好不熱鬧。
就在這鬧熱之際,門外,忽的傳來一道淒厲的男音,“哎喲!姐姐,救我啊!”
一道纖細修長的男人身影,被冬杏拖死狗一樣拖了進來,男子一路慘叫,卻沒能換來冬杏半分憐憫,反倒是將人狠狠的往旁邊一扔,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手,這才站到師菡身後。
男子的一截袖子裏空蕩蕩的,什沒了胳膊。
男子臉上戾氣沉沉,說不出的恨意和怒意,可惜一觸及師德的眼神兒,他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姐姐,我也是被騙了啊!那死掃地的騙我說他是葛也道長,且還穿著葛也道長的道袍,我這才信了!但是姐姐姐夫說要找高人辦法事,我是上心的,我來來回回往青雲觀跑了許多次呢!”
來人正是被砍了一隻胳膊的柳辰東。
比起早前的囂張跋扈,柳辰東乖覺了不少,隻是身上卻多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如夫人沒想到自家弟弟被拖進來,正撕扯著百合的手猛地一頓,恨鐵不成鋼的瞪向柳辰東,“沒出息的東西!你酒灌多了吧!”
柳辰東一怔,茫然的看向自家姐姐,“姐啊,你自己都招認了那死道士是你讓我找的,這會兒你是打算過河拆橋,讓我給你背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