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龍幫眾人激動萬分。在餓了這麼長時間的肚子後,終於有了糧食。且數量不小,少說一個月內不愁吃了。對於師菡要將開粥棚一事,龍幫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正在眾人準備好生感謝師菡和武學堂眾人一番時,次日天未亮,一行人便打馬回京。剩下的事情,都交給龍幫處理。
來時快馬加鞭,跟趕著投胎似的,本以為回程會稍微輕鬆些,可萬萬沒想到,回程師大小姐更迅猛,險些沒把馬給跑廢了。第三日傍晚,師菡便帶著眾人抵達京城。
師菡途中買了些地理誌之類的閑書,想著商卿雲應該喜歡,又沿途買了些特產,準備給京城裏幾位交好的長輩夫人送去。畢竟她從寧州回來之後,至今還沒機會去拜見眾人。
師菡先去了趟國子監,然而商卿雲卻進宮去了,無奈,師大小姐隻得打馬回國公府。
師菡的身影剛出現在國公府外的那條道上,國公府門口的小廝便紛紛撒丫子朝著府內衝了進去,一個個的像是見了鬼似的。
勒住韁繩,師菡從馬背上下來,小黃門早已跑的一個不剩。一路往府內走去,沿途遇到的小丫鬟們大老遠的一看見師菡,立馬轉身就跑,驚恐模樣如見蛇蠍。
霎時間,師菡心下一沉,忽的意識到,府中怕是有變故,否則,這些丫鬟見著自己怎麼會這副模樣!
一想到這兒,師菡連忙加快腳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趕去。
剛走到院子外,就聽見裏麵一陣敲木魚的聲音。
師菡腳步一頓,正好見一個陌生丫鬟端著剛才用過的齋飯從裏麵出來,她叫住丫鬟,“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院子?”
丫鬟抬頭,一臉傲慢的看了師菡一眼,“我是這院子裏的丫鬟,不在這兒我在哪兒?”
嗬,師菡笑了。
“既是這院子裏的丫鬟,見著我為何不行禮?”師菡一聲嗤笑,譏諷的望著丫鬟。這丫鬟看著麵生,絕對不是她院子裏的人。而且,自己院子裏為何會傳來敲木魚的聲音?
丫鬟一聽師菡這話,頓時反應過來什麼一般,趕忙隨意的朝著師菡行了一禮,理直氣壯道:“奴婢初見大小姐,一時沒認出來,還望大小姐恕罪。再者,奴婢的確是這院裏的丫鬟,大小姐叫奴婢心衣便是。”
她看似是在道歉,自報家門,可身為一個丫鬟,主子都不知道她是這個院子的,她倒是先開始宣誓主權了?
師菡扯起嘴角,沒跟她計較,隻白了丫鬟一眼,抬腳便要往院內走去。
丫鬟一看,連忙上前攔住她,驚呼出聲:“大小姐勿怪,此時正是二小姐誦經的時間,您不能隨意闖入。”
師菡腳步一頓,嗤笑一聲,連正眼都不曾看那丫鬟一眼,冷聲道:“在我的地盤,還沒人敢這麼說話。”
她話落,手一揮,丫鬟頓時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整個人飛了出去,隻留下一聲慘叫。
院子內,木魚聲戛然而止,似是有人的低呼聲。
師菡眉頭微微蹙起,然後快步走了進去。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見春榮正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跑出來,而她原本的屋子,此刻裏麵正供奉著一尊佛像,院子裏香火彌漫,儼然一小寺廟的感覺。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春榮眼眶一紅,哽咽出聲就朝著師菡撲了過來,誰料沒跑兩步,便兩腿一軟,往地上摔去。
師菡急忙上前一把接住春榮,蹙眉道:“怎麼回事?誰傷的你?”
“大小姐,不是傷……”
不等春榮說完,正屋佛堂內,那道背對著師菡的青色身影這才緩緩起身,手上握著佛珠,不緊不慢的往外走來。那人墨發垂在腰後,一襲素色禪衣,瞧著倒像是個代發修行的人。隻不過麵容年輕,大約跟師菡年歲相仿。
她朝著師菡行了一禮,不緊不慢的打斷春榮的話,笑道:“想必這位就是菡兒了吧?這處院子,怨氣太重,必須有人每日誦經祈福,方才能夠消除怨氣。這小丫頭身子骨不甚好,不過卻是這院子裏與你最親近之人,所以我特意挑了她來誦經。”
春榮咬著唇,拚命搖頭。
任是個傻子也聽得出來,這哪裏是誦經?這分明是故意折騰春榮。
師菡眯起眸子,冷笑道:“你就是師非璃?”
師非璃顯然有些愕然,沒想到師菡一下就猜出自己的身份,不過,身為出家人,師非璃早已淡定成性,就算此刻心裏有萬千個你怎麼知道,她也沒問出口,隻笑著看了師菡一眼,微微頷首,誇讚道:“菡兒妹妹聰慧過人。隻是,我觀你麵向,似有戾氣纏繞,不知可是心中有執念未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