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閻淵點頭,“權佑天的母族背景深厚,一則有錢,二則有人脈,他已經成功借調了千斤糧食。消息已經放給安天虎了,想必他失了糧食,正著急上頭怪罪,所以這兩天,應該就會主動聯係權佑天了。”
“安天虎未必輕易上當,還得再加把火才是。”
師菡神情凝重,話剛說完,就看見喻閻淵起身去將桌子上的粥拿了過來,“你不餓?”
“啊?餓……”當著喻閻淵的麵兒,師菡坦誠的很,接過他手裏的粥便大口喝了起來。喝完之後,喻閻淵又便戲法似的端了一碗出來。要不是知道龍幫裏喝米湯都要數著米吃,師菡幾乎都要以為她這是發家致富,過上富餘生活了。
“快喝。”說著,喻閻淵吹了吹粥,然後喂到師菡嘴邊。
師菡順著他的手吃了一口,然後繼續道:“得傳信給元叔玨,讓他配合我做場戲,否則安天虎不會那麼輕易上當,主動從權佑天手裏調糧。”
“嗯。”喻閻淵趁著師菡說話之際,喂了口粥給她,“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你不必憂心。”
這話倒是讓師菡有些意外,“元叔玨肯聽你調遣?”
師菡知道整個京城的紈絝或許聽景小王爺調遣,可此時,這裏是靖州,不是京城,元叔玨也並非一般的世家子弟。此人狡黠,向來有小狐狸之稱。
似乎看出師菡心中所想,喻閻淵不解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靖州封城,元叔玨和薛則二人幾乎被安天虎軟禁,隻能看著二人夠不夠聰明,能夠找到關鍵的證據了。至於我,沒有必要調動他們。我不過飛鴿傳書,讓衛翡之幫個小忙,讓他早朝時跟陛下提及靖州糧倉著火之事。”
“你的意思是,安天虎為了補齊糧食,以完成上頭的人交代的任務,然後顧不得猶豫多想,即便知道咱們這是個陷進,也不得不往裏麵跳?”
師菡眼巴巴的望著小王爺,心中不由得歎氣,還好她跟喻閻淵是一條船上的,否則真是哪天摔死在自己挖的坑裏都不知道。
喻閻淵一點頭,“不止如此,京城所有給他傳的消息,我都讓人截斷了。”
一聽這話,師菡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一旦把京城的消息切斷,安天虎就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上加急。京城裏的任何一個大人物,想一腳踩死一個靖州太守,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所以安天虎就算是砸鍋賣鐵,糧倉裏被‘燒了’的糧食,他也得補起來。
畢竟災荒過後,糧價瘋漲。他和那幕後之人倒是聰明,想要利用朝廷撥的賑災糧,等災情過後用來發災難財。為此不惜將百姓逼成暴民,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餓死的人,都無動於衷。
一想到這兒,師菡就忍不住宰了那個混蛋!
見師菡臉色不對,喻閻淵拍了拍她的手背,“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自會處置他。”
師菡這才點點頭,“嗯。”
屋內,兩人想擁在一處,剪影投在門上。門外不遠處,陳梓燮手裏捏著一個酸澀的小梨,神情恍然的站在原地。
宋大海正路過,見這個富家子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詫異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陳梓燮回過神,不動聲色的斂起眼底的情緒,從容不迫道:“我路過。”
“哦,可是你回你住的地方,跟這兒也不順路啊。”二幫主那天安排他們住處的時候,特意挑了個跟這間院子相反的方向。
被人拆穿,陳梓燮依舊不見絲毫慌亂,他隻深深地看了宋大海一眼,沉聲道:“你們為何,叫她二夫人?”
師菡出現在龍幫,陳梓燮不覺得奇怪。可她出現之後,先是戴麵具,之後又是被龍幫眾人喚做二夫人。那個二幫主,瞧著很是眼熟,答案就在腦子裏呼之欲出,可他怎麼都不願相信。
那個京城第一紈絝,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的混世魔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災區,甚至與民同苦,還能深入龍幫!他不信!
聽聞陳梓燮打聽自家二幫主的事兒,宋大海立馬警惕起來,他意味深長的瞥了陳梓燮一眼,理直氣壯道:“自然是二夫人和二幫主親口承認他們的關係,我們才改的口。否則你以為,我們二幫主是什麼隨便的人,誰都能當他的未婚妻的嗎?”
“你說,什麼?未婚妻?”陳梓燮瞬間倒吸了口冷氣,手上的梨子也應聲掉在地上。
他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良久,這才忽的轉身,朝著院子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宋大海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這人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事情按照師菡的預想有條不紊的發展著。第三日一早,靖州城內便傳來消息,安天虎,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