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色,一道身影迅速的從村子裏左躲右閃一路直奔臨近村口不遠處被散亂的幾處房圍住的那處獨立小院。師菡白日裏跟著回村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這些房屋看似散亂,卻正好將中間那間院子圍在正中央,格外突出。可唯獨臨近村口的那間院子,看似暴露在外,實則卻是被所有的院子庇護在在內。這就好比行軍打仗時,最中央的帳子不一定是主帥的帳子,但是往往主帥的帳子一定是隱而不發,且能夠迅速召集所有將士,最容易後撤的帳子。
“這村子裏看來有人指點啊。”師菡閃躲之餘,自言自語道。
白天她雖然劫下了糧食,可這頂多算是個投名狀,要想讓所有的暴民相信自己,還需要點功夫。師菡如今也就是出入不受限製,可村子裏很多地方依舊不能去,說是要等幫主回來,加入龍幫之後,才能隨意走動。
龍幫雖然是暴民組成的幫派,可既能夠將官府的人逼退,顯然真正的戰鬥力並不是今日漢子那群人,有太多的疑惑纏繞心尖,師菡隻得先行自己查探一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以師菡的功夫,避開院子外的人摸進去,輕而易舉。
她不動聲色的撬開房門,屋內一片漆黑,借著月色,勉強能看見屋內一張床,一張櫃子,還有一張桌子幾個板凳,多餘的半點裝飾都沒有。
且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不算名貴,但也算是有些講究了。
“嗬,品味倒是還不錯。”
師菡皺起眉視線掃過桌子,卻見桌子上擺著幾本書。
她拿起其中一本,借著月色看了眼,還沒看清楚,就察覺身後有氣息流動。她當即將書卷成卷,朝著那人便襲了過去。那人身子一側,靈巧避開的同時,卻不忘踢開地上一枚設置好的暗器。
‘哢嚓’一聲,地上暗器被踢飛的瞬間,師菡忽的放下手,一言不發的看著黑暗中那人。
“夜裏涼,怎麼也不多穿些?”他語氣裏似是含著幾分無奈,轉身吹亮火折子,點起燭火,尚未轉身,一雙手忽的環過他腰間,將人緊緊抱住。
“喻閻淵,我有點想你。”師菡手裏還握著書,腦袋埋在他背上。這些日子沒見,她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空了一塊。昨天夜裏元叔玨說喻閻淵下落不明時,師菡麵上雖然故作淡定,可心中多少會有些緊張。
她信喻閻淵不會出事。可當一個人失去過一樣東西,再失而複得後,便會格外緊張。
喻閻淵手上的火折子險些掉在地上,他忙吹了火折子,轉身將師菡抱進懷裏,欣喜若狂,“阿菡,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原本喻閻淵是準備去見一見那些人口中的一人打翻了衙役一群人的壯士的,畢竟龍幫如今要吸納人,得格外慎重,一旦有官府的人混進來,他這些日子的謀劃就功虧一簣了。
結果走到半路,他發現有道身影十分詭異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而來,喻閻淵打發了那些人,自己跟了過來。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那些人口中的壯士,竟是他家阿菡!
師菡滿心的歡喜冷靜下來後,抬起頭捧住他的臉,對上他明亮的眸子,柔聲道:“我說,我有點想你。”
“隻是有點?”喻閻淵挑起眉頭,語氣頗為幽怨。
見狀,師菡好笑的看他一眼,笑道:“想你這件事很長,要用一輩子來想,所以要循序漸進,不能貪多。”
隻需要師菡一句話,喻閻淵就什麼怨言都沒了,他不禁一笑,點頭道:“好,你說了算!”
話音剛落,忽的垂下頭,吻了上去。
桌子上紅燭滋啦滋啦的跳動,師菡手上的書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動。
喻閻淵將人半圈在自己懷中和桌子中間,將這些日子的思念,都化入這個吻中。
就在這是,房門忽然‘嘎吱’一聲被人推開,漢子滿臉緊張的衝進來,“二幫主,那壯士丟了!”
再一抬頭,漢子看著屋內兩道相擁在一起的人影,登時眼珠子都瞪圓了,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喻閻淵神色自如,一手牽著師菡,一邊嫌棄的白了漢子一眼。
偏生師菡作為女子,也毫無反應,隻一臉坦然的看向漢子,朝著他點點頭,示意:“找我有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師菡太過坦然,還是喻閻淵的眼神兒太過嚇人,漢子到了嘴邊的話此刻怎麼都說不出來,隻是指著師菡和喻閻淵二人,震驚不已:“這,這……”
師菡抿唇一笑,語出驚人:“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未婚夫。”
“未,未婚夫?”漢子眼睛再度瞪大一倍,此刻的震驚已然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他隻是不明白,二幫主怎麼好端端的,就冒出來一個未婚妻了呢?
見漢子傻乎乎的模樣,喻閻淵笑罵道:“傻愣著作甚?還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