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情不自禁的彎了彎嘴角,眸子裏瞬間染上一片暖意。
喻閻淵長歎一聲,感慨道:“隻允許師大小姐螳螂捕蟬,就不準我黃雀在後麼?”
聞言,師菡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果然是喻閻淵的手筆。師菡今日回府之前,就覺察事情不對。所以提前安排了春榮在外麵做策應。高貴妃的兩個親衛跑了一個,另一個想必是被早就埋好陷阱的景小王爺給收拾了。
想到這兒,師菡無奈道:“你怎麼知道高貴妃與他的勾當?”
“聽牆角聽的。”
小王爺頗為得意,說完,見師菡滿臉寫著不信,他側過身,捏了捏師菡的臉蛋兒,溫柔道:“我若是說,高氏身邊有我的人,你信嗎?”
“你……”師菡瞬間瞪大了眸子。喻閻淵要是在夜斐然身邊安插眼線,她還能理解,後宮之中,喻閻淵這是廢了多少心思,才在深宮裏麵安插進棋子的?況且,高貴妃身邊安插棋子,能有什麼用?
見師菡滿臉震驚,喻閻淵解釋道:“我對宮闈秘聞沒興趣,之所以安插棋子在高氏身邊,不過是提防她算計你。”
師菡猛地扭頭看向喻閻淵,“為何這麼說?”
高氏遠在深宮,她即便是進宮,也跟高氏沒什麼過多接觸。況且,她身份擺在這兒,高氏若非是逼上絕路,斷然不會向著算計自己才是啊。
可景小王爺一聽這話,臉上浮出一抹怒氣,他回頭,一臉委屈的看了師菡一眼,“還不是我家阿菡太好了,京城裏那些塗脂抹粉的老太婆們哪個不惦記你?”
“啊?”
“你以為,夜斐然當初求娶你的那道聖旨為何陛下下的那麼痛快?”
話說到這兒,師菡這才算是理出個頭緒來了。折騰半天,當初夜斐然娶自己,其實是高氏給老皇帝吹了枕旁風,這才順利拿了聖旨。
況且,師菡嫁入皇家,對老皇帝而言,也是好事兒。
想明白這件事,師菡不禁冷笑一聲,“他們一家子的算盤打的倒是好。”
說完,師菡忽然想起,師老夫人大壽當天,喻閻淵撕了聖旨,然後進宮受罰的事兒。以老皇帝對景王府的包容寵溺程度,要不是氣急,怎麼會罰喻閻淵?
她鼻尖一酸,抬眸對上少年清潤的眸子,“聖旨你也敢撕!萬一老皇帝真的不顧情麵,將你趕出京城怎麼辦?”
“趕出京城呀?”喻閻淵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對上師菡的視線,故作輕鬆道:“那沒辦法,我隻能偷偷摸摸的溜進城,遠遠的看上你一眼。”
他故意說得可憐,說完還朝著師菡眨眨眼。
與那些真正的紈絝子弟不同,喻閻淵身上既有將門之後的硬氣,也有南方世家公子的溫潤,眸似星辰大海,說得大抵就是他了。
師菡被他逗笑,仰起頭,繼續道:“我若是身邊有了旁人,你怎麼辦?”
小王爺眯起眸子,顯然這個問題也在他考慮範圍之內,“若你身邊之人不是我,我便讓衛翡之帶人日日帶那人去寺廟念經,早晚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皈依佛門的。”
這一招……真是絕了。
師菡又好氣又好笑,可更多的,卻是心疼。
喻閻淵滿口說的都是瀟灑話,可在前世,他根本舍不得傷害她看上的人。當年景小王爺遠走邊境,後來每每回朝述職時,都會帶回來一壇邊境上等的女兒紅,聽說是埋在了景王府的桃花樹下,那時候許多人都猜測,景小王爺心中必然是有姑娘了,還有人猜想誰家姑娘這般有福氣,能得景小王爺青睞。
師菡也猜過,隻是她從未想過,他心中那人竟會是自己。
師菡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便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還好我不是男子,否則要是與你當情敵,真是命苦。”
她本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想喻閻淵停下腳,轉身麵對著她,一字一句道:“阿菡,你若是男子,我也會冒著天下之大不諱愛上你,娶你回家。”
喻閻淵自幼便獨立,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年紀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此生的職責是守護邊境。原本他還算是個正正經經的世家公子,可自打父母雙王之後,他曆經無數次的生死,也看透了那些人的心思,此後他將自己活成了最不想活成的模樣,人前玩世不恭,人後謹小慎微。他原以為,他此後的人生,都將是一片黑暗。可師菡的出現,讓他仿佛看見了一道光。
她無需做什麼,也無需說什麼,隻是往那兒一站,喻閻淵便覺得,這人,是他這輩子都要護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