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眉頭一皺,正要下車去看個究竟,春榮便驚呼道:“小姐小心!”
她尚未來得及看清什麼情況,隻覺得馬車一歪,似是要被掀翻似的。
透過車簾,馬車外,馬車前一道壯碩的身影,正雙手按住車廂,用了吃奶的勁兒一般,要將車廂掀翻。
師菡二話不說,立馬一把拎起春榮從破車而出。
‘砰’的一聲,馬車炸裂,車壁四分五裂的飛了出去,而與此同時,馬車也被那人掀翻在地。
幸好師菡提前一步逃了出來,否則她和春榮今日怕是在劫難逃。
“小姐,奴婢這就去給他點顏色瞧瞧!”春榮氣紅了眼,光天化日,大街之上,這人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攔截世家女子的車!還將馬車掀翻?這是奔著要人命來的嗎?
不等春榮上前,師菡便抬手攔住她的動作,麵色如常的對上壯漢的視線。
來人正是國子監弟子,薛則。
昨日武學堂第一場考核,薛則丟了臉麵,今日特意當街攔住師菡的馬車,就是為了給她點教訓。
見師菡完好無損,薛則眸色一黯,冷聲道:“師菡,你今日可敢與我比試?”
師菡默不作聲的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比試什麼?當街攔車麼?”
“你少廢話!昨日懸臂騎射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了。今日,你若是能贏了我,從此以後我就退出武學堂!你若是贏不了我,今日跪下叫我三聲爺爺,再給我磕個響頭,從此咱們恩怨兩清!”
“你說什麼呢!”春榮登時紅了眼,從腰間拔出劍便要去宰了這囂張的東西!
然而,師菡一記眼神兒過來,春榮腳下一頓,憤憤的收回劍,退到師菡身後。
“找我比試?”師菡挑眉,忽的從腰間抽出鞭子,冷笑道:“你也配!”
她話音落地,腳下一點,便朝著薛則打了過去。
薛則眼前一亮,大喜,忙從旁邊攤位上奪了劍便贏了上去。
然而,還沒過幾招,便是‘啪’的一聲,一鞭子抽在他的屁股上,薛則堂堂七尺男兒,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頓時發了狠,雙眸赤紅的朝著師菡再度殺了過去,師菡漫不經心,招招淩厲,不給他半點喘氣的機會,接連幾道‘啪啪’的聲音響起,薛則的屁股已經快開了花。
在長街旁的一處酒樓裏,雅間臨窗,一錦袍男子端坐在窗旁,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下麵正在打鬥的兩人。
男子啜了口酒,笑著問身後的年輕男子,道:“曲鐮,你覺不覺得師大小姐的招數,似曾相識啊?”
曲鐮聞言,抬頭往下麵掃了一眼,皺起眉頭,道:“是沙場上的殺招。”
“哦?”男子聞言半眯著眸子,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道倩影,不解道:“師大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會沙場上的那些招數呢?”
曲鐮想了想,“景王府上不少人都是當年從沙場上退下來的將士,許是他們傳授也不一定。”
“不對,”男子搖晃著酒盞,“他們教不出這麼厲害的人來。”
曲鐮懵了,三皇子夜翊晨也上過戰場,對這種殺人的招數再清楚不過了。師菡本身功力高強,加上那些殺人的技巧,對上一個初出茅廬的薛則,綽綽有餘。
還有點以大欺小的意味。
男子恍然失笑,轉過頭,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自言自語道:“這個師大小姐,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一切,師菡並不知曉。
她要是知道自己打個架還能被人盯上,想必就該上來討要賞錢了。架也不能白打不是?
長街上,薛則屁股開了花,兩條腿兒都在顫抖,他兩手捂著屁股,麵色通紅,怒氣衝衝的瞪著罪魁禍首,咬牙罵道:“無恥!”
“你身為女子,簡直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師菡慢條斯理的收起鞭子,朝著在場眾人鞠了一躬,以示道歉,畢竟打架耽擱了人家做生意,還耽誤了路人趕路。
“夫子教訓弟子,有何不對?”
師菡好笑的睨了他一眼,四周圍觀的人雖然不太敢明目張膽,可畢竟大男人當街被打屁股,這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所以或多或少的還是會偷瞄兩眼。
更可恨的是,薛則現在壓根不敢亂動,因為他一動,屁股疼不說,屁股上最後的那塊遮羞布,隨時都會碎掉,到時候這臉丟的,可就撿不回來了。
師菡揉揉手,“記得讓你府中人把我的馬車錢送來,日後吃飽了撐著別來掀馬車了,傷及無辜就不好了。你若真想被揍,提前準備拜帖,我若有時間,一定讓你三個月下不了床。”
“你!師菡,你無恥!你欺人太甚!你……”
“閉嘴!”
師菡猛地一回頭,眼神微冷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抬頭看了眼一旁酒樓臨窗的雅間,眉頭皺了皺,煩躁道:“真是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