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像極了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喻閻淵見過溫柔的,端莊的,凶悍的,玲瓏心思的師菡,卻從未見過她如此小女兒姿態,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花了眼,忙揉了揉眼睛,“你方才說什麼?”
師菡沒好氣道:“我說,都賴你!”
“阿菡,你這是在,撒嬌嗎?”喻閻淵緊張的抬頭,望著身前心心念念的人,眸子裏似有一道光越發明亮。之前師菡跟他說,自己心悅他的時候,喻閻淵隻覺得是在做夢。可此刻,師菡眸色水潤,一眼又一眼的瞪他,他竟是生出一種真實的感覺。
師菡哭笑不得,又好氣又無奈的嗔了他一眼,“你到底要做什麼?”
喻閻淵大夢初醒般,一雙手輕輕的按捏在師菡的腿上,輕聲道:“我替你放鬆一下。你若是覺得無趣,就跟我說說話,你若是累了,便看看書。總之,一切隨你都好。”
隻要師菡在他身邊,一切都好。
看著喻閻淵輕而易舉便露出滿足和欣喜的神色,師菡就覺得自己這一世有多幸運,就覺得前世有多遺憾。她錯過了他的一世啊……
在內心煎熬中,師菡忽的俯身,吻上喻閻淵的唇瓣。
與以往不同,這一次,師菡幾乎是傾盡所有。喻閻淵似是沒反應過來,微微一怔,隨後化被動為主動,攻城略地,溫柔中又盡顯霸道。不知不覺間,師菡已然被他擁在懷裏。
就在兩人情深之際,馬車外,忽然‘嗖’的一聲,一隻箭矢忽的劃破空氣,朝著馬車內的兩人射了過來。
兩人猛地睜開眼睛,喻閻淵抬起手,兩隻手指一夾,便將箭矢截住,兩人的親密也因此被打斷。
喻閻淵猛地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將師菡護在身後。
“刀一!”
喻閻淵一聲喝下,車外,刀一已然拔劍,跳下車護在車前。
春榮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即拔出腰間軟劍護在車前。
馬車此刻走的是一條行人稀少的巷子,即便是有三三兩兩的路人,瞧見這邊有動靜,也會第一時間避開。且為了避免惹來殺身之禍,更不會選擇報官。
喻閻淵屏住呼吸,神情凝重的盯著車外。今日宮裏發生的一切,此刻想必都已經通過眼線傳入各個權貴的府中,現在這個時機刺殺,如果不是夜斐然的餘黨高貴妃那一脈,就是其他人故意所為,想要趁機嫁禍夜斐然。
不等師菡和喻閻淵反應,四麵忽的湧出無數黑衣蒙麵人,手上統一握著長劍,四麵一圍,瞬間形成一個包圍圈,將馬車嚴嚴實實的圍住。
“什麼人?可知這車裏坐的是什麼人!”刀一對這種場麵早已見怪不怪,這些人,下盤紮實,可步履輕盈,一看就是高手。這些黑衣人一出現,景王府的暗衛瞬間也現身,護在馬車前。然而,黑衣人人數眾多,敵我雙方實力懸殊。
那群人也不廢話,舉起劍便朝著馬車殺了過來。
車外刀刃相接,悶哼聲時不時的傳來。喻閻淵正要起身下車,師菡卻忽的一把按住他,低聲道:“不行,如果是有人故意試探你的實力,你出手就會暴露。”
京城紈絝,不務正業,雖擅長打架,卻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數,或者便是仗勢欺人。誰也不曾見過景小王爺的身手,誰也不知道這個京城第一紈絝,是否當真隻是個紈絝。
聞言,喻閻淵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他毫不遲疑,看了包圍圈一眼,扭頭對師菡道:“坐好!”
說罷,他掀開車簾坐在刀一駕車的位置,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保護好你家小姐!”
春榮一聽,趕緊爬上馬車,持劍護在師菡身邊。
喻閻淵麵色沉穩,忽的朝著吹了個口哨,巷子口外,一陣‘汪汪’聲由遠而近,眨眼間,一頭提醒彪悍的惡犬便從巷子外竄了進來,凶狠的朝著黑衣人便撲了上去,一陣撕咬。
“駕!”喻閻淵坐在車前,看準時機,字惡犬將包圍圈撕開一條口子,他便一揚鞭子,駕車衝了出去。
四周黑衣人見狀,不甘心的再度追了上來,師菡飛身從車窗鑽出半邊身子,將頭上的發冠摘下,往手腕上一套,對準身後跟上來的黑衣人連射幾箭,馬車後,一陣慘叫聲傳來。
誰能想到,那看似端正華貴的發冠,竟然還藏有袖箭!
就在馬車好不容易衝出巷子,眼看著即將衝進人群時,忽然,長街之上,一陣整肅的馬蹄聲忽的響起,地麵跟著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