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粥鋪外,一道黑色身影手裏捏著一個彈弓,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黑衣長劍,麵如羅刹。
“還請師大小姐先行休息,屬下很快就能解決。”刀一在師菡麵前站定,恭敬的朝著師菡行了一禮,淡淡說道。
師菡點點頭,“隨便教訓一下,留口氣。”
“是。”
刀一奉自家主子之令保護師菡,自是不能貼身隨行,以免遭人非議,因此隻得暗中隨行。如果他不現身,就連師菡都不知道。
此時,羅霄早已嚇破了膽,他縮在桌子後,緊張兮兮的看著刀一,“你,你是什麼人?你可知本公子是誰?你竟敢打我!信不信本公子讓你橫著出寧州城?”
刀一拿起彈弓,從懷裏掏出一顆珠子,然後瞄準了羅霄。
那珠子,竟是琉璃珠!
羅霄對京城景小王爺關注頗多,尤其聽聞過一件事,景小王爺揍人時,為了方便,用琉璃珠子當彈珠,揍了人就走,這醫藥費,就是這顆琉璃珠了。
他頓時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刀一,“他,他不是離開了嗎?你,你是……”
刀一麵無表情道:“主子有令,為難師大小姐者,死傷不論!”
他說著,手一鬆,彈珠便朝著羅霄的嘴巴砸了過去。
不等羅霄叫出聲,緊接著,又是一顆過去。
這樣接連打了四五顆珠子,羅霄的一張臉宛若一張豬頭,幾乎無法見人。他猶自捂著臉,鬱悶委屈的叫嚷著:“士可殺不可辱,你怎麼能打本公子的臉!你欺負人!”
刀一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站到師菡身後,一動不動。
羅霄的眼睛紅腫,隻剩下一條縫,從縫隙裏看師菡,模模糊糊,他一癟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道:“師菡,你欺負人!你跟本公子的恩怨,怎麼能找外援呢?”
師菡揉著眉心,手指扣了扣桌麵,笑道:“羅三,接下來,該算一算方才你口出狂言,說我嘉姐姐是被你羅家拋棄這件事了吧?”
“我……”羅霄小臉一白,頓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實在是經不住挨打了!
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梗著脖子道:“全寧州城的人都知道,師大小姐嫁我羅家是高攀,如今婚約取消,就,就相當於被我羅家拋棄!我,我也沒說錯!”
師嘉麵如死灰,眼眶微紅。縱然早就做好準備,可羅霄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寧州城內,看她笑話的,和戳她脊梁骨的不在少數。
師菡嗤笑一聲,鄙夷道:“你兄長身體有疾,外室借著孕肚鬧上門,如此醜聞,豈能配得上我師家女?從今往後,再有一個人說我嘉姐姐是被羅家拋棄的,我就揍你一次,直到什麼時候,他們閉嘴。”
“師菡,你欺人太甚!”
“欺負你,不行麼?”師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羅霄,大有你有意見,我就再浪費幾顆珠子的打算。
羅霄張了張嘴,囁喏的哼唧了聲什麼,然後閉上了嘴,將這口氣咽下。
師菡回頭看了掌櫃的一眼,繼續道:“粥鋪的掌櫃的為你所傷,今日看診的費用,日後他服藥的費用,往後他若是因今日受傷而造成任何身體殘缺或不能幹活,統統算你身上。”
“師菡!你這是訛人!”
“你可以反抗,當然——如果你有能耐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喻閻淵在一起呆久了,師菡愈發覺得自己有當地痞流氓的潛質了。
羅霄氣的臉色鐵青,可卻無可奈何。一個刀一在這兒擺著,他養的這些飯桶怎麼可能打得過?想到這兒,羅霄心中不禁氣憤非常。
可這種事兒,他也隻能忍了。他就不信了,師菡還能一直呆在寧州?她早晚有一天要走,等她走了,師府,還不是任他拿捏!
想到這兒,羅霄心中不禁得意不已。
他正樂著,卻突然聽師菡道:“介於剛才你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我也不為難你,隻需你從長盛街到師府,三步一拜,誠懇道歉,今日之事,一筆勾銷!否則……”
“師菡,你還想揍我不成!我姑母,我姑母可是皇妃!”
“刀一。”
師菡叫了一聲,刀一立馬上前一步,拎起羅霄的衣領,一抬手,將人扔了出去。
師嘉有些不解的碰了碰師菡的胳膊,疑惑道:“你今日怎麼了?”
以往師菡處事,好歹還講道理,可今日,她幾乎是毫不講理,更不管禮數,接二連三的動手。師嘉完全看不出她的路數。
師菡意味深長的笑笑,清清嗓子,低聲道:“我給咱們的藥膳鋪子,尋了一道護身符。走吧,咱們回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