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春榮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而秦若若險些一口血吐出來,這不是她的台詞嗎!
可這話從師菡嘴裏說出來,師老夫人的虛榮心頓時得到了滿足,她點點頭,滿意道:“知錯就好,知錯就好。”
“我見祖母不忍親自對秦小姐動手,已經讓人去報官了,此事祖母不必再憂心了。”師菡這話一出,頓時,秦若若臉色大變。
報官?師菡這回是鐵了心要弄死自己啊!
想到這兒,她不禁臉色大變,忙跪在師老夫人麵前,苦苦哀求道:“祖母,若若知錯,是若若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等錯事。但若若絕對沒有要謀害您的心思啊。”
師老夫人臉色陰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秦若若一眼,“蠢出天的蠢貨!還有臉求饒?”
她悉心教導秦若若這麼久,可秦若若就是屢屢敗在師菡手裏,尤其是今日之事,秦若若敗的太難看了。
她舉起拐杖,毫不猶豫的朝著秦若若的脊背砸了下去。
瞬間,秦若若慘叫一聲,被打趴在地上。
她不敢躲,也不能躲,隻能生生的挨了這一下。這一拐杖,可比師菡的杯子厲害的多。
師菡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果然,能讓師老夫人動手,隻有觸及她的底線才行。
接連打了秦若若兩拐杖後,大概是秦若若一直不閃不躲,師老夫人的氣兒也順了些,她艱難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抬起頭,意味深長道:“報官就不必了,家醜不可外揚,這道理,你得懂。”
師菡早就料到是這個結局,不過——她壓根也不想報官。
“可如此大逆不道之舉,若是再縱容下去,菡兒不知道秦小姐下回還會不會再做出什麼事兒來,畢竟,祖母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沉吟片刻,大抵是想到秦若若如今再師府幾乎處於被所有人鉗製的狀態,師老夫人不得不壯士斷腕,思索片刻後,一咬牙,狠心道:“這樣,先讓她去祠堂裏跪著,待回京後,再交由你父親處置如何?”
師菡皺眉,臉上神色似是不大願意。
見狀,師老夫人不得不咬咬牙,道:“你放心,待回京,我便讓你父親將她攆去莊子上!此地畢竟不是京城,你也收斂些。”
師菡本意其實隻是將秦若若逐出府們,沒想到師老夫人變起臉來,下手倒是也挺狠。
她不是秦若若那種不知收斂之徒,見師老夫人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師菡忙點點頭,笑道:“都聽祖母的。”
師老夫人心中頗為不是滋味,擺擺手,示意下人將秦若若帶下去,眼不見心不煩。
說來奇怪,這一回,秦若若倒是聰明的沒有繼續求饒,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任憑婆子把她帶了下去。
師菡手心裏的傷口猙獰,又深又長,這樣的傷口落在女子手上,一般女子早就嚷嚷開了,偏生師菡一言不吭,就連傷口露出來,都是‘被迫’的,師老夫人大抵是覺得心虛,寒暄幾句後,便讓師菡趕緊回去上藥。
待出了師老夫人的院子,剛走出來,師菡這才發現,秦若若竟還在院子外站著,身後不遠處跟著兩個婆子,似乎是在等她。
師菡恍若未察,轉身就往外麵走去。
身後,秦若若的聲音滿是怨氣,“師大小姐的苦肉計,若若真是敬佩啊!”
她試藥,無論她目的為何,但都是拿著性命在賭。可師菡呢?以血入藥,頂多是錦上添花!她名利雙收,而自己,精心謀劃這麼多日,毀於一旦!
師菡腳步微微停頓了下,她朝著看著秦若若的婆子點點頭,那婆子便識趣的退遠了些。
秦若若心下頓時一緊,又怕師菡突然發癲過來揍自己,更怕師菡要戳破她別的什麼秘密。
現在的師菡與她而言,就是魔鬼。
她深深地看了師菡一眼,警惕道:“你,你想做什麼?”
師菡歎了口氣,在她身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反問道:“秦小姐,苦肉計,隻許你用,卻不許我耍?”
“你,你果然……”
“你盡管大聲喊,最好鬧的人盡皆知,”師菡眯起眸子,聲音裏滲出絲絲寒意,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秦若若的一顆心像是被吊了起來似的,任人鞭打,她卻毫無還手之力。
“隻是你想清楚,誰會相信,我會用苦肉計?”她國公府嫡女,尊貴傲氣,一向落落大方,即便是以血入藥,人們也隻會誇她孝心可歎,卻絕不會有人以為她是苦肉計。
而秦若若——就不一定了。
這就是兩人間的差距。
一時間,秦若若腿都軟了,既震驚又滿是恨意的瞪著師菡,“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卻都說不出來。
師菡回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好自為之的笑,轉身離開。
隻是,師菡自己也沒想到,今日威風耍的好,獨獨忽略了一點——她手上和腦門上的傷,該如何向喻閻淵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