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相同的消息,也送到了師府。
師菡與師嘉正在後花園喝茶,順道等師淩回來。結果師淩剛進門,就咋咋呼呼的道:“菡姐姐,火,火了!”
“什麼火了?”
師菡聽的滿頭霧水,不禁笑著倒了杯水遞給師淩,柔聲道:“你慢點說。”
師淩哪裏顧得那麼許多,一把抱起水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道:“那個羅家大公子,著火了!”
“什麼?”
聞言,師嘉一頭站了起來,滿臉恍然的看向師菡,“這,這可怎麼辦?”
師菡微微蹙眉,視線往園子門口去,這才看見冬杏一臉淡定的走了進來。
相比起師淩的驚恐,冬杏顯然從容不少,她在師菡麵前停下,抱拳道:“小姐,有人搶先咱們一步,一把火燒了鳳舞樓,羅家大公子衣衫不整的帶著花魁從裏麵出來,不少人看見。”
“哦?”師菡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說不出為什麼,隻覺得莫名的有些歡喜,自言自語道:“那放火之人,想必是個好人。”
“可不是!而且定是絕頂聰明之人!否則我菡姐姐的心思,未曾宣之於口,那人怎麼會知道?”師淩喝了口熱茶,驕傲說道。
不過,今日師菡居然直接讓冬杏去放火把羅家大公子燒出來這一招,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一招——的確夠猛。
普天之下,能為她大姐姐做到這一步的人,恐怕,也就隻有菡姐姐了吧。
想到這兒,師淩不禁悲從中來。
同是親人,祖母和師菡的態度,截然不同。她突然想到,如果今天這事兒落在自己身上,大夫人隻怕是做的還要更決絕吧。
思及此,師淩安靜下來。結果她這眼角餘光一瞥,卻見師菡正垂著頭,笑的毫不知覺。
師淩不禁好奇道:“菡姐姐,你笑什麼啊?”
她抱著師菡的胳膊晃悠起來。
“啊?我笑了嗎?”師菡反應過來,呆呆的看了看師嘉,又看了看師淩,低聲道:“我就是在想,放火之人,想必常幹這種事吧。”
“燒人放火這種事兒常幹?那不是強盜?”師淩砸吧砸吧嘴,腦子裏腦補出了一副絕美畫麵。也說不上為什麼,總覺得,可能放火的也不是強盜,“不過那羅家大公子也忒不是東西!自己風流成性,不要臉,還禍害我家大姐姐受牽連!”
意味深長的看了師菡一眼,笑著道:“福禍相依,也不見得是個壞事,你說是吧?”
“嗯,是。”師菡立馬斂起自己那陣莫名的歡喜,點點頭,視線掃了眼周圍,一本正經道:“我們先回去再議。”
畢竟此地來往有人,羅家大公子這件事,也算是個契機,正好可以做一下安排,免得錯失良機。於是,三人心意相通,便一道回了師淩的院子。
這夜,月黑風高,空氣有些悶,黏糊糊的,稍一動作,就起一身的熱汗。
師菡換了身男裝,頭發高高束起,交代了春榮和冬杏分別守在自己喝師淩的屋內後,便帶著師淩,直奔鳳舞樓。
說是寧州第一青樓,果然名不虛傳。白天才被一把火燒了,結果夜裏,鳳舞樓後,原先用來招待貴客的七層樓閣便臨時被當做生意場,依舊鶯歌燕舞,好不快活,仿佛白天那場大火燒的不是它似的。
此時,鳳舞樓頂層,兩道黑色身影一前一後,腳踩著欄杆,縱身一躍便跳了上去。
七樓天子閣內,一陣曖昧的聲音隱隱傳來,師菡正準備踹窗戶的動作一頓,回頭為難的看了師淩一眼,幹咳一聲道:“你覺得今天夜裏的風怎麼樣?”
“啊?”師淩怔了怔,有些沒反應過來,“還,還行,就是有點熱。”
“嗯,我也這麼覺得,”師菡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樹,低聲道:“你去樹上涼快會兒,待會兒我跟你換,如何?”
師淩好奇心強,如果直接不讓她跟著自己,怕是那丫頭不樂意,師菡幹脆將她指使到一邊去,等她這邊速戰速決,就帶著孩子回去了。
果不其然,師淩想也不想,點點頭,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飛了過去。
那棵樹隱約動了兩下,師菡也沒太看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便見那棵樹內伸出一隻手,朝著她擺了擺,師菡這才放心的翻身跳進窗戶內。
青樓之地,又是夜黑風高的,裏麵在做些什麼,可想而知。
不過,師菡上輩子沙場往來,於這種事,就感覺在看兩具屍體似的,因此也沒太大的感覺。
她悄無聲息的摸進屋子,順勢滅了屋內的燭火。
床上兩人正打的火熱,冷不丁的燭火滅了,兩人也絲毫沒有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