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師菡這麼一說,眾人看向秦若若的眼神兒就都變了。
師淩口直心快,直接道:“奇怪,秦小姐不是國公的義女麼?怎麼國公身子上的毛病,秦小姐也繼承了?”
“該不會——”師嘉欲言又止的看了大夫人一眼,見大夫人朝自己搖頭,她連忙道:“想必是嘉兒多想了,秦小姐怎麼會是國公爺的骨肉呢?”
說完,她看似打圓場,實則,卻把秦若若逼上最後一條路的道:“指不定,秦小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這東西過敏,這才多吃了幾口呢。”
秦若若再怎麼辯解,都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稍稍冷靜了一下後,秦若若在師老夫人鐵青的臉色下,緩緩開口,道:“是若若魯莽,明知道自己對杏仁兒過敏,卻不想辜負大祖母的一番心意,這才咬牙吃了半碗進去,險些連累大祖母清白受損,是若若的不是。”
她說著,還擦了擦眼淚,好一副懂事乖巧卻被人針對的可憐模樣。
師老夫人也跟著歎了口氣,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解釋了。
她扭頭看向床上的大夫人,尷尬道:“大嫂你看,此事……”
“菡兒以為,這事兒這麼多人都瞧見,聽見了,若是放任不理,讓外人聽去了,隻當是大祖母苛待小輩兒呢。”師菡目光輕輕掠過大夫人,說完,還朝著大夫人微微一笑。
那笑意中,似有滔天寒意,讓人情不自禁的仿佛被冰凍其中,動彈不得。
沉默片刻,大夫人頂著師老夫人的目光,點點頭,道:“菡丫頭說的是。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去,我老婆子日後,怕是要遭人詬病。這事兒啊,還是有個交代的好。”
說完,她扭頭看了看師嘉,輕聲道:“那就讓嘉兒看著處置吧。”
師老夫人張了張口,想維護兩句,可大夫人這招高明,讓師嘉處置,她若是再出言維護,幾時拂了師嘉的麵子。
無奈之下,隻得應了。
師嘉不動聲色的與師菡師淩對視一眼,嘴角一勾,笑道:“秦小姐說起來算是客人,若是以家規處置,不大合適。不如這樣,聽聞秦小姐在國公府時,便時常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正巧府中浣衣娘子這幾日緊缺,若是秦小姐不介意的話,便去幫忙浣衣吧。”
以家規處置不大合適?
這不是相當於直接把她和師家劃清界限?
秦若若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似的,心中怨恨的種子再度發芽。很好,師府,再多一個師嘉!
從大夫人院子出去後,師淩捧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
師菡麵色淡然,與師嘉兩人正要離開,身後,秦若若卻突然開口叫住二人。
“嘉兒與大小姐的關係,看來比親姐妹還要好呀?”
師嘉頓了頓腳,回頭看向秦若若,“我們,本就是親姐妹,感情好才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若若隻是奇怪,大小姐平日在國公府時,與府中姐妹都不甚親近,怎麼到了寧州,倒是改了性呢?”
她話裏話外,都在暗指師菡另有所圖。
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師菡和師嘉前世的淵源。
師嘉沉下臉,拉住師菡的手,聲音一冷,道:“秦小姐,人敬我三分,我便敬人三分。我雖遠在寧州,卻並非對京中之事一無所知。你說菡兒與家中姐妹並不親近?但是據我所知,嫣兒入國子監之事,乃是菡兒讓出的名額,卻被秦小姐說是自己的功勞。珍兒身子弱,諸多名貴藥材,都是從菡兒的賬上走的,秦小姐倒是喜歡送一些好看,卻並不適用她的東西。遠近親屬,是非對錯,還需我多說嗎?”
許是習慣了師嘉溫溫柔柔,大家閨秀的模樣,秦若若倒是沒想到,這個師府大小姐也是伶牙俐齒!
一時間,她臉色僵硬,本就艱難維持的三分笑意,此刻幾乎皸裂。
她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師菡身上,“大小姐真不愧是大小姐,若若受教了。”
師菡歪了歪脖子,莞爾一笑,用隻有兩人的聲音道:“那秦小姐可要看好了,這,不過隻是個開始。”
說完,師菡揚起下巴,拉了師淩師嘉,瀟灑離去。
徒留秦若若,眼底泛著恨意,一張姣好的麵容,幾乎猙獰。
師老夫人正好出來,見秦若若一身怨氣的模樣,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陰毒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慌什麼?寧州——哼,就讓她再得意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