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老夫人陰鷙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師菡,見狀,她厲聲喝道:“菡兒!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胡鬧?”
畢竟是深宅後院的老狐狸,吃了大半輩子的飯,此時一看秦若若這副神情,師老夫人心中便猜想到了,這事兒八成跟秦若若有點幹係。師府的老太婆不是什麼好角色,與其等著她把秦若若咬出來,不如她先把師菡鎮住。
聞言,師菡絲毫不意外。
她抬眸,冷靜的對上師老夫人的視線,旋即轉身,一撩袍子,大咧咧的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手指扣了扣桌麵,道:“上沙漏。”
“是。”
冬杏轉身去拿,結果剛一轉身,屁股後麵立馬跟上來一道小尾巴,師淩紅著眼,急匆匆的道:“姐姐跟我來,我去拿。”
冬杏:“……”
不多時,師淩真的拿了個沙漏過來,‘砰’的一聲,擺在桌子上。
聲音驚的秦若若臉色一變,心跳驟然加快,腦子裏亂糟糟的,仿佛已經看到眾人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模樣了。
她咬著唇,眼珠子一轉,忽的起身,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蘇嬤嬤的臉上。
在師老夫人身邊站著好好的蘇嬤嬤,冷不丁的被甩了一巴掌,頓時整個人都懵住了,她瞪圓了眼睛,不解的望著秦若若,“秦小姐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秦若若氣的身子都在顫抖,她猛地一把拽下蘇嬤嬤垂在腰間的香囊,厲聲道:“這些日子你伺候祖母身邊,與我們朝夕相對,卻不想險些因為你害了嘉兒!”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師菡視線掠過被秦若若扯下來的香囊,眉頭一挑,冷冷一小。
大夫人倒是滿臉茫然的望著秦若若,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又扯到這下人頭上了?”
秦若若一咬牙,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將香囊撿了起來,起身便倒進了一盞杯子裏,又在杯子裏加了水,手指輕輕點了點,將香料與水混在一起,不多時,水的上層,便浮出一抹淡淡的紅色。
秦若若用手蘸了蘸混合了香料的水,湊到鼻子上一聞,疾言厲色道:“大夫人,是這香囊的問題,香囊裏有千石香。”
“什麼?”
大夫人連忙湊近,將水杯從秦若若的手上一把奪過,拿給她帶來的醫女查看。
醫女點點頭,“是千石香沒錯。”
聞言,秦若若心裏鬆了口氣,不經意的一抬頭,卻忽的撞進師菡那雙不帶半分溫度的眸子裏。她心猛地一顫,像是被人死死地揪住,任人揉捏。
大夫人得知自己一直在找的罪魁禍首,竟是師老夫人身邊的下人,臉色一沉,正要發作,卻見師老夫人一拐杖狠狠的砸在了蘇嬤嬤的背上。
“賤婢!你一介粗人,還學人家盤弄香囊?”
師老夫人顯然是氣急了的。下人佩戴香囊,一般也都是最普通的香囊,自然也沒人分得清裏麵是什麼。
蘇嬤嬤幾度張嘴想要狡辯,卻被師老夫人那冰冷的視線給瞪了回去。
她知道,今天,這個鍋,師菡背不上,就得她來了。秦若若,暫時還是受師老夫人護著的。
於是,蘇嬤嬤咬咬牙,一腦門磕在地上,苦苦哀嚎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老夫人,奴婢粗鄙,哪裏曉得這是什麼香?若是奴婢知道,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
大夫人垂著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