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榮仿佛耳朵聾了似的,聽不見秦若若的叫喊,隻一味的往前。她和冬杏能跟在師菡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丫鬟。
此時,秦若若已經臉色發白,嗓子都喊啞了。
街道兩側,百姓們隻看見兩匹馬飛快的略過街頭,馬背上,女子英姿颯爽,一襲紅衣飄揚,身後的女子,雖年紀不大,卻也有幾分模樣。再往後看——那馬背上顛簸的半死不活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而此時,師菡和師淩兩人的馬已經駛出了城外,將秦若若和春榮甩下了不知幾百倍。
寧州城外的荒山上,有一處破敗的小廟,荒廢多年,也就隻有落魄的乞丐才會在這兒歇腳。
而此時,破廟最裏麵,一個男子杵著一根木棍,勉強撐著身子在一口自己搭建起來的鍋旁。他頭發淩亂,衣衫襤褸,卻也能依稀看出是個白淨的模樣。
破廟不遠處,師菡翻身下馬,站在一棵樹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前世她隨夜斐然前去犒賞三軍時,曾在喻閻淵身後見過這人。那時候喻閻淵的左膀右臂皆是世家子弟,可這人站在那群人中,氣質絲毫不差。因此,師菡也沒想到,前世大名鼎鼎的驃騎將軍,竟是馬奴之子。
師淩湊到師菡身後,低聲道:“這就是官良啊,如若不是個馬奴之子,憑他這模樣,說是落魄世家子也有人信吧?”
聞言,師菡默默地回頭看了她?眼,低聲道:“抬起手。”
“嗯?”師淩一愣,卻還是聽話的抬起胳膊。
師菡將她手腕上的袖箭露了出來,然後將一卷紙條裝進袖箭裏麵的暗格裏。一番操作,行雲流水。若非是對袖箭構造一清二楚,那便是這袖箭她用過千百次。
霎時間,師淩看向師菡的目光,就更加敬佩了。“菡姐姐,要把這紙條給他射過去嗎?”
師菡挑眉,笑道:“聰明。”
她今日來,就是要給官良送信。不過,她要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出現,以官良的性子,應該不會輕易相信她,反倒會耽誤時間。
他前世既是喻閻淵的得力幹將,那便是自己人了。如若能在師嘉的事兒上幫他一把,那就幫一把。
可惜,師淩看著手腕上的袖箭,苦惱的皺起眉頭,尷尬道:“可是,我對不準……”
這袖箭威力十足,速度又快,還小巧玲瓏,跟平日裏所用的弓箭完全不同。師淩雖然會點功夫,可她這個年紀,也就三腳貓功夫,自然是沒把握隔著這麼老遠,看宮良都跟個小蜘蛛似的,還能確保箭射出去而不傷人。
師菡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轉身繞到師淩身後,抬起她的胳膊,輕聲道:“別緊張,我教你。”
瞬間,師淩一顆緊張的心仿佛瞬間沉了下來。她咬著唇,目光落在前方,正要瞄準,卻隻覺得師菡握著她的手一用力,‘嗖’的一聲,箭矢朝著破廟裏的人便射了出去。
而那瞄準的方向,正是宮良。
“菡姐姐,我闖禍了!”
師淩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去看師菡,可這一扭頭,卻見後者麵露讚賞,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順著師菡的視線看去,破廟內,宮良一手抓住箭矢,一臉淡定的看著手上的紙條,瞬間功夫,臉色陰沉至極,像是凝了一層寒冰。
“菡姐姐,你在紙條上寫了什麼呀?”怎麼宮良看起來跟要吃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