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師珍兒因著身子緣故,很少出門,所以更別提跟師菡走動了。
今日倒是一大早的她就過來了,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師菡扯了扯嘴角,一言不發的轉身往屋內走去。
春榮會意,轉身朝著院子門口到:“大小姐沐浴更衣,還請三小姐稍等片刻。”
她這聲稍等,師珍兒剛踏入院子的腳瞬間頓住,她似是愣了一下,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然後緩緩的收回腳,在院門口站定。
師菡沐浴更衣後,坐在桌案前,見外頭日頭漸起,這才淡淡道:“叫她進來吧。”
此時,師珍兒已經在外麵不知等了多久了。不過,庶女拜見嫡女,本就要按規矩行事。從前師菡願意縱著她們,是因為不願計較。如今,她自該樹樹規矩了。
春榮出去傳話,少頃,師珍兒便掩著唇,臉色慘白的走了進來,進屋的時候,視線從師菡身上掠過,淺淺一笑,柔聲道:“給大姐姐請安。”
說著,福了福身子,她正要起身,卻見師菡忽的一記眼神兒掃了過來,那眼神兒銳利無比,像是一把劍,死死地將她釘在原地。
師珍兒起身的動作一頓,耐著性子保持著請安的姿勢。
師菡緩緩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盞,幽幽的品了一口,好像全然沒有師珍兒這個人似的。
師珍兒咬著唇,掏出帕子掩著唇低低的咳了起來,小臉煞白煞白的,比冬天地裏刨出來的白蘿卜還要慘白幾分。
她身子微微顫抖,看著似是要暈倒的模樣。
就在師珍兒微微顫抖著睫毛,正要暈倒之際,師菡,忽的開口了。
“三妹妹是要暈了麼?”
霎時間,師珍兒渾身僵硬,可憐兮兮的抬起頭,望著師菡,“大姐姐……”
“三妹妹身子不好,卻還一大早來給我請安,這要是暈倒在我房裏,外頭人豈不是要說我刻意刁難姊妹?”
師菡優雅的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後,挑起半邊眼簾看向師珍兒。
果不其然,師珍兒咬咬唇,一動不敢動。即便是剛才有要暈的趨勢,此時,也不敢暈了。師菡既然把話點明,就說明她不怕外麵說什麼,倒是自己,說不定還要惹一身騷。
思及此,師珍兒便白著臉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等師菡一杯茶喝完,她這才幽幽的抬起頭,故作驚詫道:“啊,三妹妹孩在呢?”
春榮冬杏嘴角隱隱抽搐,大小姐您眼神兒可真好使,還看得見這兒有個這麼大的人呢?
師珍兒更是難受,師菡這種綿裏藏針,笑裏藏刀的模樣,最是令人渾身發寒。
因為你不知道她的底牌是什麼,更不知道什麼是她的底線。
師珍兒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隻是因為臉色太白,笑的跟惡鬼入世界似的,這著實是下人。
師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故作恍然大悟般的道:“哎呀,三妹妹怎麼還站著呢?快坐。”
師珍兒:“……”
師珍兒身後的丫鬟忙扶著她坐下,心疼的替她家小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師菡也不說話,隻自顧自的品茶。反正,有話說的人自會先開口。
果不其然,師珍兒試探性的看了師菡好幾眼,見他確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坐不住了,低聲開口:“大姐姐昨夜這是去了哪裏,怎麼瞧著似是沒睡好的樣子?”
這話剛出,師菡便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師珍兒笑了,笑意滲人,入骨涼三分。
“三妹妹這話,是在詆毀我的清白嗎?”
她說話時漫不經心,可卻一個眼神兒,便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師珍兒臉色驟變,忙解釋道:“珍兒不是這個意思,是珍兒說錯了話,還望大姐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