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張了張口,“她是不是師菡你讓她摘下麵具即刻!祭酒可敢?”
話剛出口,身後,夜斐然忽的臉色大變,忙厲喝一聲:“夠了!修得胡言亂語!”
商卿雲,帝師府,豈是可以任人質疑的!
聞言,親若若臉色一白,似是還想再說什麼,然而,夜斐然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自己迎上前,恭敬道:“還望祭酒見諒,秦小姐方才落水,想來是有些神誌不清,我這就送秦小姐回府。”
說完,夜斐然回眸不悅的看了秦若若一眼,深吸一口氣,甩袖離開。秦若若咬著唇,不甘心的瞪了師菡幾眼,眼看著夜斐然跑遠了,她這才急忙追了上去。
一出好戲,就此收場。幸好今日有麵具遮住了師菡的臉,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小舅舅那一臉意味深長的神情,好像是在說:方才的事,晚點跟你算賬!
不過,師菡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來自小舅舅的怒火。
次日一早,師菡起身時,商卿雲已經前去國子監了。
吃早膳時,春榮便笑著打趣道:“商公子定是生氣了。奴婢瞧著,昨日回來時,商公子明顯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呢。”
師菡吸吸鼻子,她知道。
冬杏皺眉,難得讚同的道,“商公子雖平日裏也時常被國子監諸生攔截追堵,可從未有過昨日那般陣仗。奴婢覺得,商公子似乎是不太喜歡與人親近。”
尤其是昨天看著那些人都快擠到商卿雲身上時,他那一臉的抗拒。
聞言,師菡不由得笑出了聲,“小舅舅不是不喜歡與人親近,他隻是吧……嫌他們笨。”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一片死寂。
廢話!商公子這種神童乃是千年一遇!普通人怎麼能與他相比!
想到這兒,春榮冬杏不禁又愣了,聽聞自家小姐學說話時,總是說不清楚話,都到兩歲了還隻會叫小舅舅,為何商公子就不覺得那時候的小姐笨呢?
用完早膳,師菡便去商卿雲的書房裏。
帝師府有個規矩,每日早間,京城裏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送到主子們的手上。
帝師不在,消息便送到了商卿雲這裏。師菡在一堆消息裏翻騰,突然,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封密信上。
那封信看起來比其他的要厚,師菡一眼就來了興趣,她正準備拿起那封信看看是個什麼內容,誰知就在這時,書房外,忽的傳來春榮喜鵲兒似的聲音。
“小姐,小姐,好消息!”
師菡動作一頓,下意識的抬頭朝著門口方向看去,“嗯?是外祖父要回來了麼?”
在師菡心裏,此刻嘴期盼的,便是帝師回京。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近鄉情怯,一邊緊張,一遍期待。
春榮掩唇笑了起來,無奈道:“小姐,不是,是國公府出事兒了。”
春榮冬杏這兩丫頭,從來就沒把國公府當做自己家,尤其是這些日子以來,國公府欺人太甚,兩人就越發的憤怒了。要不是怕給師菡惹麻煩,以她們兩人的性子,不拆了房子就不錯了。
師菡歎了口氣,哭笑不得道:“秦若若的事兒?”
春榮一愣,隨即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小姐您怎麼知道?”
師菡:“……”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昨天夜裏那麼多人看見,秦若若又是掉水裏又是跟商卿雲當眾起爭執,百姓們閑來無事不聊她的八卦聊誰的?
師菡揉了揉眉心,深感疲憊道:“秦若若的名聲若是毀了,對國公府而言,並非什麼好事兒。”
再怎麼說,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秦若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難免受波及。
春榮眨眨眼,道:“外麵都在說,秦小姐昨夜落水,小侯爺不顧性命相救,如今秦小姐清白已毀,卻不見武伯侯府上門求親呢。”
居然絲毫沒有提及夜斐然?
看來,宮中貴妃為了此事,暗中沒少幫忙。
師菡冷笑,“趙夫人看不上秦若若,自是不會上門提親。”
“可是,”春榮得意的揚起下巴,一字一句道:“可如今外麵都傳,昨天夜裏秦小姐就是去私會小侯爺的,傳的可難聽了。依我看,若是小侯爺不娶她,怕是她也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以夜斐然的性子,如果秦若若真的名聲受損,想來,他也會另選他人扶持自己。
如今國公府內,還有誰,能是他的目標?
師菡不禁陷入沉思,忽然,她臉色一變,猛地抬起頭,腦子裏掠過一張熟悉的臉。
想到這兒,師菡忽的扯起嘴角,意味深長道:“原來,是她……”
話音未落,門外,冬杏忽的大步走了進來,臉色不善道:“小姐,老夫人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