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商卿雲的馬車上,師菡還沒反應過來。
恍恍惚惚的額跟做夢似的。
見師呆呆的模樣,商卿雲又好氣又好笑,白了她一眼,道:“不必裝了。你不想與師老夫人耍嘴皮子,就裝可憐,不就是仗著今日我定會去國公府麼?”
被當麵揭穿,師菡衝著商卿雲嘿嘿的笑了兩聲,道:“那不是仗著小舅舅疼我嗎?”
即便她沒有派人去帝師府傳信。可今日鬧得這麼大,商卿雲又怎會不知道?
他既知道了,又怎會不來解圍?
師菡倒不是怕了師老夫人,隻是今天打架有些累了,懶得多費唇舌罷了。幸好她去師老夫人院子裏時提前吃了些點心,否則光聽著師老夫人絮絮叨叨,她都能暈過去。
馬車內,車壁上的密格裏放的有暗器,也有各種解悶的雜書。
之前坊間傳聞,帝師府的人隻會看一些高深古籍書卷,其實不然,師菡就沒見商卿雲看過那些他平日裏交代弟子或是推薦旁人去看的書。
師看了師菡一眼,商卿雲歎了口氣,從一旁取出一本小人書,無奈道:“這幾日,便在帝師府多個閑吧。至於國子監那邊……”
“祭酒大人,我若是告假幾日,您不會克扣我的俸祿吧?”
師菡從善如流,連忙抓住商卿雲的袖子搖晃起來。
其實此時師菡不露麵,反倒是是上策。
商卿雲微微頷首,“也好。今日你風頭過剩,這幾日去國子監,必定再起風波。與其如此,倒不如等陛下裁決之後,你再回去。正好,你外祖父的藥圃裏有幾味草藥快蔫吧了,你在府中,也好替他施施肥。”
師菡一怔,“原來我就是個施肥的?”
她剛說完,商卿雲便扭頭看她,似笑非笑道:“俸祿不想要了?”
“當然要!祭酒大人說什麼都對。別說是施肥了,就算是祭酒大人讓我捉蟲我也是願意的!”
商卿雲被師菡逗的哭笑不得,無奈的看了師菡一眼後,搖頭歎息道:“也不知道你這性子隨了誰。前些日子明明還有幾分女兒家的模樣,如今怎麼就……倒像是個紈絝。”
瞬間,師菡紅了臉。
世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並非沒有道理。
若是是前些日子,她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也不為過。渾身都透著深深的怨氣。可這些日子,她不自覺的,便像是被人拉出那道萬丈深淵一般,陽光傾瀉下來,她的世界,一片明亮。
次日,商卿雲一早陪師菡用了早膳後,便去了國子監。帝師府的下人不多,可對師菡都是掏心窩子的好。
師大小姐在後院拔草沒多一會兒,管家福伯就端著茶水點心過來,抹著眼淚哽咽:“小小姐越發清瘦了。”
是按隻好放下手中的活兒去安撫老人家。
可待她再一轉身,身後的藥圃已經都收拾好了。
見狀,師菡不禁搖頭失笑。
小舅舅私心裏,還是一點苦都不想讓她受的。
正在這時,帝師府外小黃門弓著腰小跑進來,見到師菡,停下腳步,恭敬道:“小小姐,武伯侯府的人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