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博士?”
周所周知,能入國子監的學子,除卻陛下旨意下達特許之外,旁人都是重重篩選才能穿上國子監的學子服,踏入國子監的東西六堂。而國子監的博士選拔要求之嚴格,可想而知。
且不說師菡是女子,就算她是男子,如今也不過及笄之齡,怎麼可能成為國子監的博士呢?
在場眾人有人震驚,可更多的卻是質疑。
隻是,不等他們將質疑的話說出口,師菡便一甩袖子,抬腳往廣業堂內走去。
她嘴角噙著三分笑意,可周身氣勢勢不可擋,在場眾人不自覺的便退後幾步,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就在這時,身後,忽的有人冷笑一聲,叫住師菡:“師大小姐真是能耐,國子監重地,你這樣的人,說來就來?還敢冒充國子監博士?你配麼?”
秦若若一扭頭,便看見徐丞岫滿臉憤怒的從門外進來,二話不說,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腳步,倏的一頓。師菡心中想笑,秦若若在裝可憐上的天賦,若是用在正途上,想來上輩子一早就該鳳飛於天,而不是靠著偷情跟夜斐然苟且那麼多年,沒名沒分,連個孩子都要偷別人的。
秦若若紅著眼,委屈的看了徐丞岫一眼,低聲道:“小侯爺,大小姐是帝師府之後,國子監自然是想來就來的。”
她語氣溫婉,斯斯文文的模樣,瞬間激起徐丞岫的保護欲,他冷哼一聲,鄙夷道:“即便是帝師府,也沒有讓一個外人隨意進出國子監的資格!師大小姐,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你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
武伯侯府地位不低,徐丞岫在這一屆的國子監弟子中,雖不算是頂有分量,可說話還是有人聽的。
他這話一出,幾個勢利眼便立馬站到他身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師菡麵無表情,緩緩轉身。
她尚未開口,陳梓燮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冷聲道:“休得放肆!此處是國子監,爾等都是讀聖賢書的人,對女子動手,卑鄙無恥!”
“嗬!你算是什麼東西?”
徐丞岫說著,活動了下手腕便朝著陳梓燮打了過去。
陳家重返京城,風光早已不在,在徐丞岫眼中,陳梓燮連個屁都算不上。然而,他拳頭尚未打到陳梓燮臉上,便被一把長劍冷冷攔住。
冬杏麵無表情的握著劍,斜眼一掃,手上劍猛地轉了幾圈,帶起的力道逼的徐丞岫不得不後退兩步,險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她招式簡單,可內力深厚,絕非尋常人能比。
況且,徐丞岫此時還是個半吊子。
師菡微微抬了抬下巴,抬腳走到徐丞岫跟前,似笑非笑道:“給你兩個選擇,自己滾出國子監,或者,我讓人請你出去!”
“師菡!你憑什麼?你當真以為你有個國子監祭酒的舅舅就能隻手遮天了嗎?”
徐丞岫譏笑出聲,眼底滿是不屑。他料定,師菡剛才說自己是波國子監博士,不過是嚇唬人罷了!國子監,怎麼會有女博士?想到這兒,他腦袋揚的更高了。
“愚蠢!”師菡鄙夷出聲,一抬手,一塊黑色的腰牌便躺在她手心裏——正是陛下欽賜,乃國子監司業腰牌。
這塊腰牌,乃是當今陛下特賜給國子監博士的令牌,見之如見陛下!
霎時間,廣業堂前,齊刷刷的跪了一片,徐丞岫臉色慘白,一咬牙,也跟著跪了下來。
秦若若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心中正詫異為何師菡會是國子監的新博士呢,便聽見師菡道:“起來吧。”
眾人忙不迭的爬起來,有了腰牌,無異於是有了陛下的認可。眾人誰也不是傻子,隻要不想與陛下為敵的,在這廣業堂內,都不會跟師菡作對。
徐丞岫跟著眾人剛站起身,便見師菡目光不鹹不淡的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選好了嗎?”
選什麼?他堂堂武伯侯之子,難道還要被趕出國子監嗎?徐丞岫氣的胸口一起一伏,死死地瞪著師菡,半天沒說出話來。
見狀,秦若若忙上前道:“大小姐,小侯爺並非有心……”
不等她話說完,師菡便不鹹不淡的打斷她的話,道:“秦小姐既然身在國子監,便隨這兒的規矩,從此以後喚我一聲,博士吧。”
秦若若:“……”
她倒吸了口冷氣,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垂下眼簾,牽強道:“是,博士。”
她的憤怒,不甘,在師菡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即便她費心心思討好師德和師老夫人,這才換來入國子監的機會。可師菡呢?將國子監的名額說扔給師嫣那個廢物就給她,不僅如此,她竟還一躍成為國子監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