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老夫人處著拐杖，在聽到大門‘砰’的一聲關上的時候，身子一震，腳步頓了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扭頭問蘇嬤嬤：“她們這是，這是給我老婆子吃閉門羹？”
蘇嬤嬤抻著脖子看了兩眼，皺著眉小心翼翼道：“啟稟老夫人，好像……是。”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老婆子還沒死呢！如今這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師老夫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整個國公府，誰不以她師老夫人為尊？如今可倒好，她親自上門，師菡竟敢給她吃閉門羹？
想到這兒，師老夫人頓時臉色一黑，啐道：“這小蹄子！還不去給我叫門！”
蘇嬤嬤一聽，連忙帶了幾個丫鬟婆子，自己退居一旁，用力的拍起了門。
“大小姐？老夫人要見您，還請大小姐開開門。”
“大小姐，老夫人在這兒等著呢，您且趕緊的吧。”
“大小姐？”
眾人正喊著呢，突然，門旁邊的牆角處，忽然傳來一陣‘吭哧吭哧’的掘土聲。
孫嬤嬤和婆子門皆是一愣，目不轉睛的盯著牆角。
而此時，牆角處的磚土正一點點鬆動起來。
師老夫人聽到這動靜，心中好奇，便也湊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牆角，詫異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蘇嬤嬤怯生生的看了師老夫人一眼，又看了看牆角處越來越鬆動的磚頭，艱難道：“啟稟老夫人，大小姐好像在……挖狗洞。”
“什麼？”
師老夫人陡然扯起嗓子，她這把年紀，還能將聲音飆到這麼高，也實屬不容易了。
蘇嬤嬤無奈，垂下頭，不敢搭話。
牆角處，洞口越來越大，隻聽‘呼啦’一聲，牆角的磚頭掉落在地，露出了隻容的下一人爬出去的洞口。師老夫人皺著臉，瞪大了眼睛，扭頭問身邊的婆子：“她這是什麼意思？”
蘇嬤嬤咽了口口水，“老奴不知。”
“奴婢不知。”
誰也不願與碰了師老夫人的逆鱗，牆角開一個洞，那特麼是狗洞啊！這道理，師老夫人不會不懂。隻是，她怎麼可能自己說出來？
這個孽障，居然給她開狗洞！
正在這時，院子內，牆角下，春榮恭敬的聲音傳了出來，道：“還請老夫人恕罪，小姐正在閉門思過，不宜開門，可老夫人召見不得怠慢，這才吩咐奴婢特意開了一道小口，以供傳話方便。”
閉門思過？師菡好端端的，閉門思什麼過？
師老夫人臉色鐵青，僅剩的幾根眉毛抖啊抖，半晌，這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誰讓她閉門思過了？她思的什麼過？啊？”
春榮不卑不亢的按照喻閻淵教給她的話道：“小姐方才夢魘，夢到夫人質問小姐，緣何三月孝期未過，便大操大辦迎秦小姐進門。小姐深感不安，如今正在屋內跪寫經書，還望老夫人見諒。”
提及顧氏，師老夫人的氣焰瞬間滅了。
這件事的確是國公府幹的不厚道。不過當初也就是仗著帝師不在京城，師菡又年幼，什麼事兒都是打著師菡的名義去操辦的，所以，即便是捅出來了，國公府也可以洗的幹淨。
隻是……帝師府那邊，卻是個不好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