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一臉茫然，上下將自己打量了一番，哭笑不得道：“我看起來像是會吃人的模樣？”
春榮和冬杏捂著嘴癡癡地笑了起來，笑夠了，這才不緊不慢的回話。
春榮道：“小姐不吃人，隻吃景小王爺~”
冬杏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
師菡：“……”
瞎說什麼大實話！
提及喻閻淵，師菡情不自禁的紅了臉，死氣沉沉的眸子裏，仿佛也有了幾分活色。
須臾，朱紅色的大門內，一道儒雅的身子匆匆忙忙的從裏麵出來，一見到師菡，那身影一頓，旋即慈愛道：“小丫頭長這麼大了？快些進來。”
陸羽不過不惑之年，麵目儒雅，瞧著幹幹淨淨，瘦弱的身子上掛著一件有些舊的儒衫，未曾蓄胡須，若不是一頭幾乎半百的銀絲，幾乎看不出他原本的年紀。
師菡記得，陸羽一向被稱作是京城儒雅典範，青春不老的容顏的。
如今，怎麼忽生華發？
她咽下一肚子的疑問，乖巧的跟在陸羽身後朝著花廳走去，也不知為何，她竟是有種父慈子孝的既視感。
“讓廚房去備些熏鹿肉，還有才做好的蟹釀橙都拿出來，哦，菡兒最愛吃的醬肘子不能少……”
陸羽在門外事無巨細的交代著，師菡靜靜地看著他，眼眶瞬間濕潤。
待一一交代完，陸羽這才進來，給師菡倒了杯茶，忽的又像是想起什麼般，解釋道：“知道你愛吃這些，一早便準備好了。”
陸羽準備的這些，是師菡喜歡吃的，也是顧氏喜歡的。
此時此刻，師菡好像突然間明白過來，陸羽心心念念的人是誰了。
隻可惜……
“多謝陸叔叔，”師菡歎了口氣，輕聲道：“今日來，實屬有一事想請陸叔叔幫忙。”
陸羽哈哈笑了兩聲，爽快道：“隻要你開口，道德禮法之內，老夫都替你去辦。”
連皇帝都不能令其摧眉折腰半分的人，如今對師菡，有求必應。
師菡心下一暖，笑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
裏麵是一份清單，她將清單交給陸羽後，淡淡道；“我想請陸叔叔替我將這些東西，轉交給一個人。”
……
兩個時辰後，師菡方才從學士府用膳後回府。
臨走時，陸羽還特意給師菡帶了許多孤本書籍。
原本師菡是不願意收的，可陸羽隻一句話，便將她的拒絕堵在了喉嚨裏。
“國公府養不起你的，老夫來養！”
附庸風雅和鍾鳴鼎食之家養出來的風雅不同，銀子養不出涵養。所以師菡也就沒拒絕。
帶著滿車的書回府後，師菡還沒進門，就被師德派人攔住了。無奈，她隻得讓人先將這些孤本帶回她的院子，自己則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內，師德不時的抻著脖子探望，好不容易看見師菡進來，他忙迎上去，急切道；“如何了？”
這著急緊張的模樣，師菡倒是從未見過他因為自己而這般。
想一想，有時倒是覺得這幾分血脈，著實是可憐或許曾經對師德有過失望的時候，可後來想想，不過是因為她還渴望那一丁點可憐的血脈親情罷了。
即便沒有師德的疼愛，她也一樣活得很好。
攬起耳邊碎發，她抬眸看向師德，雲淡風輕道：“東西已經以父親的名義送去了，父親盡管放心便是。”
師菡是帝師的外孫女，陸羽又是帝師的門生，他總不能拂了師菡的麵子吧？
想到這兒，師德心中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知道此時，他這才想起師菡來，漫不經心道：“陸羽可曾為難你？”
想起離開時，陸大學士那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師菡忽的隻想冷笑。
“禮物都是陸大學士所喜歡的，他隻是看了清單，便覺得十分歡喜，何來為難一說？”師菡大大方方，姣好的麵容上掛著標準的笑，這副模樣，與顧氏有七分的相似！格外紮眼！
霎時間，師德的眼神兒逐漸冷了下來，點了點下巴，淡淡道：“嗯，那便好。”
師菡扯了扯嘴角，不動神色的朝著院子外看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外，小廝一臉驚慌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跌跌撞撞道：“國公爺，國公爺不好了！賭坊的人上門要債了！”
師德一怔，似是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誰要誰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