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們曾經是中學的同學,隻不過你出國之後不久,他也轉學了。”逆著光,蕭嫘看不清眼前少年的神色,但她知道,他肯定是在通過她給出的信息,順著他的邏輯線,去勾勒完整的事實。
蕭嫘把書冊從不遠處的竹椅上拿起來,抱在胸前。
書冊的重量碾壓在胸膛,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或許他在開始相信我了。願意聽我給出的信息,就說明他已經嚐試相信了。”她想著,臂膀收緊,壓在書冊上的力度更大了幾分。
“有一件事情,我打算和你商量。”安宸玨看著眼前的人,她的身影和輪廓逐漸和他放在臥室桌子上的照片重合,她似乎一直都是笑著的。
不論是對著當初的他,還是現在,已經記不清楚過往回憶的他,她都在笑。
他可以在她的眼裏見到自己的剪影,那樣淺的瞳色卻深深鑲嵌著他的倒映。
仿佛,她的世界裏,他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可以驅動她笑意的最重要必要條件。
隻是這些東西,隻是錦上添花的花而已。在生存麵前,這些花哨的情感,才是最不重要的附屬品。
“或許我可以選擇她作為我的契約者,在契約被撕毀之前,我願意給予她部分的信任。”安宸玨想著,給自己的信任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條件。
可正當他要開口時,眼前人卻笑了笑,在樹影裏先他一步說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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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失憶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不用商量了。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三年經曆了什麼,但是,阿宸,我選擇尊重你的任何決定。”蕭嫘說著,圈住了書冊的臂膀收緊,書冊的重量壓在胸膛上,在剝奪了她胸腔裏部分空氣的同時,也讓她更加的清醒。
“尊重我的,任何決定?”安宸玨聽著她的話,正想要摩挲的指尖微頓,拇指保持著靠近食指的弧度,暫停。
他開始覺得自己來H大的決定,或許是近期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他原本以為他已經習慣了在小島上弱肉強食的規則,再次回到群居的社會裏會有所不適應,但他沒想到的是,這裏的人包括環境,都讓他無比的舒適。
他喜歡契約,因為在小島上,隻有契約是能讓製約生效的唯一法律。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願意無條件的最終任何決定。
安宸玨下意識的伸開了臂膀,想要做一個擁抱的舉動,但被一陣轟隆的摩托車聲吵醒,清醒過來的他,很快的收回了臂膀神起的弧度,把指尖停留在衣角上,輕輕的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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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嫘和阿宸嗎?”吳柚從警局裏出來,正要去看在H大工作的男友,順便看看H大新種植的樹木的蒼茂程度,但就是一個晃眼,就讓她準確無誤的看到了幾乎要擁抱在一起的安宸玨和蕭嫘。
基於安宸玨目前並沒有完全的脫離嫌疑,她停下來摩托車,並出聲叫停了二人逐漸靠近的趨勢。
她逐步靠近著蕭嫘,走的快便忘記了腳下的步伐,一個混亂間,左腳踩到了右腳,險些崴了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