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窗外沙沙作響,是雨水拍打樹葉的聲音。我在書桌前抬起頭,看著淅淅瀝瀝的雨飄灑下來,又是一場春雨。
早春二月,萬物複蘇的季節,天氣開始回暖。我起身順手從電腦旁拿起咖啡走到窗前,看著雨肆意的揮灑。不禁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春天。。。
那是2007年的春天,南方的春天總是來的很早,中午出太陽,早晚卻還很寒涼。記得那個上午陽光明媚,寒假早已過去,開學已經好幾天了,二姨帶著我來到C市金縣第二中學,準備去見校長。一進校門便看見道路兩旁都種著大樹,像衛兵一樣挺立著。若是在北方經過一個寒冬和冰雪的洗禮,現下樹上恐怕還是光禿禿的,但這裏樹葉卻已繁茂起來,綠油油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樹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隨風不停擺動,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鳥鳴,儼然一幅生機勃勃地的景象。
兩邊樹後麵分別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教學樓,中間那棟是教師辦公樓。自踏入校門那一刻起,我心中便充滿對新生活的期盼和向往,甚至有點兒小激動。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相隔幾千裏,但卻一點兒沒有對家人的依戀。或許正是處在叛逆期,與其在父母跟前吵嘴不如離遠一點兒,各自落的清淨的同時也還能有些許惦念。
那一刻我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渴望著一片草原,終於自由了,暢想著高中談戀愛是多甜蜜!想象著某個帥氣的男生騎著自行車而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一起上學的畫麵。
“鈴鈴??”一陣下課鈴聲響起衝散了一堆充滿粉色泡泡的畫麵。
校長辦公室裏我簡單介紹了自己,拿出了以往的成績單,二姨在一旁幫腔道:“校長,我們林惜成績很好的,以前學校是班長,老師不舍的她走的,這不是國家規定隻能在戶口所在地統考嘛,沒辦法隻能早點兒回來”隨後校長便把老師找來,把我分配到她的班上,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時我穿著粉紅色的小薄棉襖,中長款的,下邊穿的淺色牛仔褲,紮著齊肩馬尾,還算是幹淨利落中規中矩。我也看了看她,大概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頭發燙成當時韓劇中媽媽桑的泡泡卷,染的板栗色,但看得出經過多次清洗有些褪色了。
隻見她慢條斯理的說:“哎呦,校長,怎麼又分配到我們班啊,我班上60多個學生了,我這快退休的老骨頭哪裏管的住哦…”
校長說:“褔老師,辛苦你了,這好學生自然要分在好班上噻”
老褔:“這可是我最後一次接收插班生了哈!再有的我不收了哦…”
隨後,我們便跟著老褔來到女生宿舍,幫我收拾好東西後二姨便離開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不舍和迷茫。頓時對這個陌生卻又是自己家鄉的地方感到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二姨家在另一個縣城,算是離我最近的,卻也要坐三個半小時的短途火車。我在宿舍東瞅瞅西看看,看著這間平瓦房和麵前的木製結構上下床,真是有些犯難了,這沒有梯子怎麼上去?也沒個護欄,晚上睡覺萬一翻下來怎麼辦?這床似乎有些年頭了,坐上去嘎吱響。對麵是高中部女生住的宿舍樓,顯然比我們初中這邊好太多了。許多年後才知道,初中部的房子我的姑奶奶上學時也住過,當真是遺產了!
又隨著一陣下課鈴響,學生們開始午休,校廣播裏放著周傑倫的歌,幾個女生結伴抱著書本跑回宿舍,我不好意思的從床邊站起來,一個圓臉女生笑咪咪的走過來對我說:“沒事兒,坐吧!這是我的床,你是睡在我上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