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劉瑩瑩感到欣慰的同時,林雨慕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坦,話說為了獲得陳昊天的某個承諾,自己和楚妖精多拚,再看看劉瑩瑩如此輕易的達成目的,她突然有種給人鋪路搭橋的委屈。
“早去早回,昌南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呢。”林雨慕生怕陳昊天到博州沒完沒了,趕緊給他打預防針,“天決和東蠱門的合作是大事,決定未來隱秘世界的走勢,孰輕孰重你要掂量明白。”
“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陳昊天大咧咧的道,“認識那麼久了,你什麼時候見我關鍵時刻掉鏈子?”
林雨慕一想也是,揮揮手道:“去吧,別廢話。”
說完,她走到劉瑩瑩跟前,小聲道:“跟我回你的辦公室,有些業務方麵的事情真要找你好好談談。”
“好,我也有工作方麵的事情要請教林總。”劉瑩瑩跟在林雨慕身後,連忙將思緒調整到工作節奏,“剛才我、惠子和張誌茹正在討論這個問題,可能是我們前進的步伐太猛太快,兼並的一些小企業在管理方麵存在嚴重的漏洞,這極有可能使公司利益受損,但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根本不能對他們實行有效的監管......”
陳昊天轉身離去的時候,耳畔傳來林雨慕冷冷的聲音:“不能監管的不要,不聽話的不要,不合格的裁掉,雨幕集團搞兼並是為了利益而不是背包袱,他們並入雨幕集團是唯一的生機,否則我們掀起的市場洪流會讓它們沉默在商海!”
“是!”劉瑩瑩小聲回道。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對著緊閉的房門,陳昊天讚道:“林總就是林總,瞧瞧這幾句話說的多有氣勢。”
陳昊天駕駛奧迪轎車從遠深藥業離開的時候,一輛科魯茲轎車緊隨其後,不消說,開車的人自是張誌茹。到達機場兩個人對看一眼,靜靜登上開往青藍的專機。
很多年以後,天口事件被人定義為宗門混戰真正的起點,因為從這夜開始,整個宗門世界被卷進一場精心謀劃的漩渦。
此刻張誌茹就站在馮曉燕和孫冰墳前,蒼穹一輪圓月高掛,皎潔的月光灑在張誌茹的麵龐,讓他的表情略有些淒然。
陳昊天站在張誌茹身邊,對著遠處潺潺流動的溪流不發一言。那天他和吉野亞衣埋葬了矗立在墳前的馮曉燕,那一刻她笑得那麼純那麼美,現在陳昊天依然記得她倒下時說過的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幹淨的,不過愛情很幹淨,如同水晶。
將一束菊花輕輕放置在墳前,張誌茹瞟了眼陳昊天:“你很細心,四周打掃的非常幹淨,一株野草都沒有。”
“你小姨喜歡幹淨,她死了,我能為她做的事兒也隻有這麼多。”陳昊天遞給張誌茹一根香煙,笑道,“如果她不是武者,不是東蠱門的人,或許她的命運不是如此。”
“如果她不是東蠱門的人,不是武者,或許命運比現在還悲催,我小姨很有魅力,如果碰到隱秘世界的敗類,結果如何不好說。”張誌茹將香煙點燃,輕輕抽了口,衝陳昊天笑道,“先前我恨她,卻不否認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幹淨的人,當然很多人或許並不這麼認為,對吧,陳先生?”
“你小姨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幹淨的人,隻有幹淨的情。”陳昊天抬頭看向無盡的蒼穹,“其實幹淨不幹淨一點兒都不重要,如果沒有肮髒怎麼會凸顯幹淨?沒有平庸自然不會凸顯偉大,人生在世都不容易,能活著就好,太計較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按理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活得一定很粗糙,結果恰恰相反,陳先生的生活非常精致。”張誌茹瞥了眼陳昊天。
“我活得很精致?”陳昊天扭頭看向張誌茹,有氣無力的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鞋子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我的人生其實很苦逼。”
“你的人生全是裝逼。”張誌茹將香煙彈飛,對著墓碑沉默許久,方才輕輕言道,“如果不是抱著報複的心態讓她執行任務不會有今天,甚至在她決定繼續執行任務時我應該堅決製止,她聰穎無雙卻不適合爾虞我詐的混戰紛爭,我依然記得她離開我時的模樣,時隔多年我非常想再一次見到她,現在見到了,卻陰陽相隔。”
陳昊天從背後抽出寒芒,無奈的道:“看來你必須為她做點什麼。”
“你也必須還點兒什麼。”張誌茹在這一刻笑得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