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試嗎?”
男人不緊不慢, 卻又清晰可聞的話語近在咫尺。
鹿伏兎砂糖沒有反應,隻是呆呆地撞入那雙暗綠的眼眸。
好幾分鍾後,少女終於勉強重啟了宕機的大腦。
“甚爾,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她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貞潔, 是男人給女人最好的聘禮。”
“我的第一次,還在。”
“要試試嗎?”
這三句話連起來, 完全就是在求婚的意思吧?
鹿伏兎砂糖糾結地蹙眉。
她還記得甚爾說過這輩子都不找老婆的無妻宣言, 所以她也說不好到底是不是她自我感覺太良好, 誤會了他的意思。
但讓她自己想,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幹脆選擇直接問出來。
錯了的話, 大不了就丟丟臉而已, 又不是沒丟過。
甚爾聞言, 被夜色襯得深邃的眉眼微挑, 薄唇一掀, 反問道:“如果我說是的話, 你怎麼說?”
鹿伏兎砂糖心髒“砰砰”跳了幾下,緊張地想了半晌, 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這也太快了至少應該先交往幾天吧?”
而且,現在她名義上還是禪院甚一的未婚妻來著。
想到這裏,鹿伏兎砂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拿到了不得了的狗血劇本。
豪門家族, 兄弟鬥爭,禁斷背德
“”
少女忍不住苦著臉, 有些鬱悶地看向甚爾。
這樣說來,他該不會也以為她是那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渣女吧?
她真的不是, 她是有苦衷的!
所幸, 甚爾明顯不是那種高道德人士, 道德水平甚至可以說是遠低及格線,並沒有覺得她的行為有任何不妥,反而收手坐在床邊,懶洋洋地看著她道:“嗯,那就從現在開始好了。”
嗯?開始什麼?
鹿伏兎砂糖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彎來,眼神迷茫。
“交往。”
甚爾好心提醒。
“你意思是,我們現在就算在交往了嗎?”
鹿伏兎砂糖聲音一顫,感覺現在的情況和她想象中的開展有點不一樣。
“還是說,你想去市役所?”
甚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不是不可以,我記得婚姻登記是有24小時服務窗口的。”
鹿伏兎砂糖聞言,咽了咽口水,揣著一顆亂蹦的心結巴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這輩子都不會有老婆的嗎?”
“我說過這種話?”
甚爾背脊一勾,貼了過來,“大小姐,你聽錯了。”
“怎麼可能!”
鹿伏兎砂糖反駁道,“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很清楚!”
“是嗎?”
甚爾的眼暗了暗,“那在你說求婚前,我說了什麼?”
鹿伏兎砂糖想也沒想,就開口道:“想試……”
她閉嘴了,臉上發燒。
尤其是在瞅見男人勾起的唇角時,更加肯定這人是她逗她玩。
“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啊……”
少女垂下眼,避開了他的戲謔的眼神,白瓷般的臉上漫起薄薄的紅暈,“我會當真的……”
她小聲說著,烏色的瞳孔中有著再動人不過的坦誠。
甚爾喉結滾動,眼底是自己都沒發覺的渴望。
“我沒開玩笑。”
男人喉嚨裏發出低啞的話語,修長的手指順勢托在少女小巧的下頜上,稍一用勁——
鹿伏兎砂糖被擷住,無法躲藏。
四目相對片刻,甚爾勾頭過來。
鹿伏兎砂糖呼吸微頓,心底莫名一輕,男人薄削的唇壓了下來。
幹燥、滾燙,一個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吻,卻讓她的心瞬間炸開了花。
一吻作罷,甚爾背脊微繃,隔著幾公分的距離,啞聲道:“這樣的證明夠嗎?”
鹿伏兎砂糖不自覺點了點頭。
夠的,她想。
令人出乎意料的,純粹而溫柔的吻,來自讓禪院所有人厭棄又恐懼的天與暴君。
…
夜燈將兩人的影子逐漸拉扯交纏。
鹿伏兎砂糖抱膝坐著,唇上還留著不屬於她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埋下頭,耳根紅紅的,貓眼卻亮得一塌糊塗。
她和甚爾交往還接吻了……
嘿嘿嘿。
少女躲在膝間,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笑得傻氣。
但她不知曉,天與暴君的五感靈敏到非比尋常,隔著旖旎的夜色,不知什麼時候換位到床沿下的男人撐著頭,從床上少女手臂與膝蓋架起空隙裏,將她的反應看得一絲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