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寧清月都能三兩句撥回去的指責,哪裏能動的了衛將離一根毫米?
待她站到雙腿發軟之時,餘光瞥見大門處出來一人。舉目望去,就見那人長身玉立,料料窕窕,行走間衣帶翻飛,如無風自舞,自帶風流。
行了過來道一句“走吧”,便翻身上馬,又將寧清月拉著坐於身前,而後就帶著一隊騎兵遠去了。
他似乎忘了濰城的那座府邸一般,策馬回了八營。
一落地寧清月就被呂大夫拉到了一旁,拉扯著人好好看了看。目中關懷擔憂之意滿滿,倒是令她心中暖了幾分。
“師父,徒兒沒事!”
這一去一回,已是半個月的事了。
呂大夫愁著臉道:“什麼沒事,瞧瞧這都瘦了。我這好不容易收了個有天賦的徒弟,可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又拉著她往營帳那邊走去,“來來來,歡喜熬了些藥膳,你先喝了補補身子!”
待寧清月終於從呂大夫和歡喜的虎口中脫離出來,已是星辰漫天。她麵帶著笑意,端著托盤朝衛將離那營帳走去。
掀了簾子入內,見衛將離正歪歪斜斜的坐在書桌前,以肘為支,以手撐額。雙眸緊閉,想來應是睡著了。
這是個有起床氣的大佬。
寧清月端著藥膳躊躇片刻,決定還是退回為妙。
才剛剛後退一步,就見那人腦袋動了動。然後似聽到動靜般的,抬首凝眸而望。
燈下燭光搖曳,將那人的輪廓模糊了幾分,唯有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幾明幾滅間,晃的人心神亂顫。
到底是足以蠱惑人心的一張臉,即使神誌不清,眼瞼半闔,那萬千星辰也不及其眸中瀲灩。
寧清月就這麼傻愣愣的,看癡了。
衛將離放下了胳膊坐直了身子,道:“你來了。”
朗朗清音入耳,倒是將她喚醒了。
寧清月緩了緩心神,端著托盤上前,將藥膳擺到他身前,道:“呂大夫同歡喜一起想的,有固本培元之效,還不用受那良藥之苦。衛帥快趁熱吃了吧。”
似乎醒的還不夠徹底,衛將離眼眸迷離的點了點頭,端起碗吃了起來。
這般乖巧的模樣,一瞬間讓寧清月恍惚看到了自己的安兒,她那上一世被拖累的孩子。
思及安兒,目光不由得更柔了三分。
衛將離擱了碗,一抬首,將將好的就對上了那溫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的眸子。不由呼吸一凜,燈下看那人,一張小臉即白且嫩,白日她喝了蒙汗藥躺在自己懷中時,不知被掐了多少次。那手感果真和想想中的一樣好。
一路向下看到那粉嫩微嘟的雙唇,不免思及白日裏那不經意的見觸碰,薄唇上不免麻麻的,連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還未說話,就見她將那目光收回了。又見人拿了碗轉身欲走,急急喚道:“月兒!”
寧清月疑惑回頭。
衛將離抿了抿唇,壓了壓心思,不疾不徐道:“今日之事,你有何思量?”
寧清月搖了搖頭,“今日事出突然,後又被師父和歡喜纏著嚐這藥膳,還未來得及細細思量呢。”
她並不是天生聰慧到一點就通,盡知天下事。而是要反複思量,細細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