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沒死,她是信得過的。若我不慎死了,就殺了她給我陪葬。”
這下非但衛不是瞪大了眼睛,寧清月更是恨不得吐血三升!
他衛將離仇人滿天下,雖說按上世的軌跡至少平安的攻了帝都,可誰知道事後怎麼樣?自己這小心翼翼的做人,何故平白要為他搭上一條性命?!
她拎了袖子就氣勢洶洶的朝衛將離走了過去,還未到跟前,就見他似笑非笑的側著頭,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沒什麼不同,甚至說一絲戾氣也無。可就像針戳氣球一般,瞬間讓寧清月泄了氣。
回過神來她還幾不可查的抖了抖,暗歎自己真是狼養兔子,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剛才的自己竟然還妄想和他理論?怕不是嫌活的太長?
這一小插曲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也沒人引太多注意。
衛不是聽了話,也不再管她,而是向衛將離道:“主子,那些被抓的騎兵是否……”說著,還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寧清月看著又是抖了抖,說的應該就是這次陪同她們剿匪的騎兵。那些騎兵雖是柴朗的人,可幾日的行軍下來,多少也是有些熟悉的。
她還記得有人給她遞過水,有人幫著烤了兔子,有人將自己遮陽的麵巾借給了她。每每紮營時,還能聽他們說家裏的老婆孩子。
……
看衛不是的動作,想來這應該是他們一貫的行為。寧清月也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一旦黑風寨的事引來旁人一絲懷疑,那對這兩萬家軍來說,將是極大的風險。
她……勸不得!
衛將離久久沒有答話,他也很奇怪,一向斬草除根的自己,竟有一瞬間的心慈手軟?
若留有隱患,一旦事情敗露,幾萬人六七年來的心血都將功虧一簣,衛家不明不白的死亡真相,也永遠無法揭開。
點了點頭算是應著了。
寧清月斂著神色退了半步,這小木屋本就不大,一床一桌。她下意識的想離衛將離遠點,自然而然的就退到了床榻邊坐著。
衛將離與衛不是聊完,回頭一望,見她正低眉順眼耷拉著雙肩,那不聲不響的小模樣格外的乖巧。新奇之餘也是疑惑,道:“怎麼?”
寧清月微抬了眸子,抿了抿嘴唇沒有出聲。
她上輩子經曆過亂世,那時坊間各種流言都是傳,說衛家軍又攻打了哪座哪座城池,又殺了幾千幾萬的無辜百姓,那血流的像是要把整座城池淹沒一般。
衛將離,心狠手辣!
但,卻又是亂世所必須的。
當她與孩子有用時,那些人便把她們娘倆抓到了城牆上,為的就是讓她們以血肉之軀抵抗衛家軍。若是抵抗不了,那就被祭旗。
沒有人因她們娘倆隻是婦孺而大發慈悲,那些陳國的士兵甚至覺得她們就該死!
上一世她太過軟弱可欺,這一世,也該硬了心腸。
“不過是覺得……可惜了那些以衛家軍為信仰的士兵。”
衛將離目光幽幽,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