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言。
若真如衛將離所說,這兩萬家軍藏於深山,初衷並不是起兵謀反。而且老太君能如此深思熟慮,做這麼多偽裝,真真是……令人佩服。
寧清月心頭一動,眨眨眼道:“所以衛帥也裝了這些年的紈絝子,力求不引火上身。”
衛將離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身子往後一仰,又擺出那副懶懶散散的紈絝子模樣,閑閑的道:“誰說我是裝的?”
“……”半晌,寧清月才若無其事的接話道:“看來衛帥當真是風流倜儻,為博紅顏一笑而痛打武鄉侯嫡子的佳話,可是連宮裏都聽說了。”
說的正是大婚前日聽來的故事,自她覺得衛將離城府極深之後,每每他做了什麼事,她都會剝析一番,總覺得裏麵令含深意。
衛將離轉了轉眸子,然後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道:“原來是說南音姑娘啊,的確,那武鄉侯嫡子長的肥頭大耳,竟還想逼迫青倌兒賣身。我不過是那日恰好無事,就讓不器去把人揍了一頓,誰曾想那廝不經打,隨便兩下就跪地求饒,忒沒意思了。”
寧清月奉承道:“衛帥果真乃當世豪傑,救美人與危難中,阿月佩服!”
衛將離拿眼打量著她,倒是看不出虛與委蛇的模樣。可心裏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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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飯後不久,寧清月在營地轉了一圈,時不時的翻翻樹根草叢。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想不引人懷疑都難。
但這次衛將離僅是看在眼裏,並未多說。
傍晚士兵歸營,那營地頓時熱火朝天起來。因都是男子,也沒什麼忌諱,不遠處的小河裏不一會兒就溜下去許多赤條條的漢子。
洗完了澡也沒好好穿衣裳,中衣搭在肩上,鎧甲拎在手中,腰間還別著大刀。走起路來哐當哐當的,卻還不及這些人的笑聲響亮。
“李兄弟,大家都是一起天天操練的,怎麼就你那麼白?你看看著大屁股,比那大姑娘小媳婦的都白!”
“呸!想女人想瘋了吧你?拿女人跟我比,我看你是想挨打。”
寧清月一個人縮在屋裏,也不敢冒頭。要真說起來也是她失禮才對,畢竟人往日就是這般,若她有個不滿,那就和女子跑到男澡堂大喊臭流氓一樣。
錯在己身。
衛將離敲了門進來,看她那恨不得捂上耳朵的模樣,不由失笑。“他們知我到來,已是收斂很多。往日若是喝了酒,那說起葷段子來莫說是你,連我都招架不住。”
寧清月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她倒也是能理解,畢竟深山清貧困苦,若不想些法子緩解壓力,是神仙都受不住。
轉念一想到衛將離被那些葷段子逗的麵紅耳赤,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場景太搞笑了。
衛將離聞聲回頭,就見她賊賊的笑著,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小小的一個,實在是嬌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