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來人,抬頭瞥了一眼,似還沒消那日的氣,薄唇勾了條冷淡淡的弧度,道:“作甚?”
寧清月可不知道他生氣,對這幾日的怪異行徑,隻當是雄風受損後的心理失常,作為一名醫者,要有包容之心,笑道:“衛帥,這黑風寨之事莫非你所為?”
衛將離沉沉一笑,微眯的眸中忽而帶了絲絲涼意,擱下了書卷,靠近了兩步,“何出此言?”
寧清月仿若一無所覺,掰著勻稱玉潤的手指,算道:“一來可從柴朗手中要得兵馬,二來可趁機將大皇子逼問一番。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隻是我不懂,你如何能同黑風寨聯係上?”
眼前人,才剛剛及他肩膀,恢複女裝後愈發顯得一張小臉嬌嬌嫩嫩,眉眼清冷疏離間,還帶著幾分懵懂,和不知由何而來的信任。
將這般聰慧的人留在身邊,不知是福是禍。終歸還是殺了最安全……
“可若不是衛某所為呢?”
“那就有些棘手了,上次你被暗殺,毒不過剛解。現在又來這一出,難保不是那人與黑風寨勾結,要將你除之而後快。否則那黑風寨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連大皇子竟然都敢挾持!就不怕天子一怒,平了伏吉山脈都要滅了他們?”
衛將離略一低頭,玉冠上的兩縷流蘇夾在烏發青絲間,微微晃動。唇角輕勾著笑意,道:“你這小腦瓜裏,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似受到啟發般的,寧清月一臉恍然,桃腮薄緋,道:“莫不是根本沒有什麼黑風寨,都是大皇子自導自演?欲來個請君入甕?”
咚--!
“唔!”寧清月捂著被衛將離敲痛的腦門,不明所以。
看著那人搖了搖頭,眼前一花,那清雅修長的身影就轉到了自己身後。
“你呀,莫再思慮過多,小心慧極必傷。”
聲音幽幽,清雅低醇。
似還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寧清月回過頭,隻見屏風那側人影閃閃。心中忽有一股思緒莫名湧動,待繞過屏風時,已不見那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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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第二日,柴朗便聲勢浩大的率著五千兵馬來到八營,說是全部轉到八營帳下,生生將八營的占地麵積擴大到三四倍。
看著柴朗那宛若割肉一般的表情,衛將離又擺出浪蕩公子模樣,喜滋滋的將人全部接手。又喚康虯將人好好整頓,該換的副將就換,該剔除的人就剔除,不必手下留情。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將柴朗留著其中的心腹剔除,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可要不得。
然後就隨手點了百十來名騎兵,準備出發。
柴朗也是一愣,指著那剩餘的五千兵馬問道:“這些都不帶著?”
衛將離粲然一笑,“衛某是去求人,又不是去剿匪,要這麼多兵馬做甚?”
直氣的柴朗抖了麵皮,他可是抱著要救出大皇子的心,忍痛挑選了拔尖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