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月揉著脖子從床上醒來,呆呆坐著緩了好半晌才回憶起昏倒前的事。
如此看來當時衛將離身邊的黑衣人應是衛不言了,若是衛不器定不會對她下這般狠手。
她打量了下周遭環境,見是個陌生的小屋,從窗戶向外望去,入目皆是鬱鬱蔥蔥的密林。
下了床出了門,瞅著日頭已快到正午時分。左右不見旁人,便大著膽子往其他院中去。
忽而透過一處窗子,見屋內端坐之人正是衛將離,而他對麵還有名薄紗敷麵的女子,那麵紗極薄,無遮擋之效,想來應是裝飾而非用來遮掩麵容的。
遙遙望過去,就覺那女子舉止端莊、儀態萬千。更奇的是,她麵對衛將離時即無一般女子的羞怯,也無一絲討好。反而像是兩個旗鼓相當的人在同台博弈。
寧清月心下好奇,正欲走近些,就見那小屋門口站著兩個凶神惡煞的護衛,看衣著不像是陳國的款式。
那兩個護衛正頗有忌憚的看著她,隱隱有要動手的意思。
她便識趣的調轉了頭,往旁邊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便把這小院前前後後觀察了個遍,院子不大,但隱在深山密林裏,左右也沒見著修好的道路。估計是有意為之,讓旁人尋而不得。
院中仆役不多,她肚子餓著想討些飯吃,才知這些仆役或聾或啞還不識字。
嘖,倒當真是個密會的好地方。
她見著院外不遠處顆果樹,好在出入也沒人攔著,便想著法子摘了幾個權當充饑。
吃個半飽,聽著風吹竹林,如浪湧淺灘,沙沙作響。
這般景致還真是第一次見,索性就依著果樹席地而坐,隨手撿了個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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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有一股極其沉重的壓迫感襲來,寧清月費力的睜開眼,就見衛將離正站在身前,自上而下的望著她。
見她醒來,衛將離上前半步,以腳尖點地,問道:“何意?”
她低頭一看,地上正寫著“蜀吳”二字,慌忙伸了腿把地上的字碾去。
嗨,本是在思量著院中那女子的身份,後來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忘了把這字給擦去。
衛將離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也不阻止。“若不想同這裏的仆役一樣,你最好說個明白。”
仆役一樣,或聾或啞。
寧清月抬眼看著他,周遭盎然的綠色傾灑而下,明媚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斑駁的打在他的身上。沐浴陽光,心生向暖,卻說著這麼可怕的話。
她咧嘴笑了下,老實答道:“我在猜那女子是誰。”
“可有結果了?”
“未曾。以那女子的舉止儀態,定是非富即貴。若是一般貴女,但凡去過京都的必都拜見過平陽公主,而我也不應不識得。
既然如此,那從不前往京都的貴女,怕隻有邊境手握重兵的將軍之女。可現如今各地將軍多以段誌成馬首是瞻,以段衛兩家的關係,更不可能前來見你了。
再加上那護衛的衣著,怕非我國之人。且那女子麵對你時並無嬌羞之意,恐談論的也非兒女私情。身份尊貴,跟你又有所合謀的人,我便猜測是蜀國之人。”
衛將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問:“那這個‘吳’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