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會!”於太子妃,路世淵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那個女人太過粘人,也太過自傲了。
春梅應了聲,繼續給樂無雙換衣服。
曾經的絕世佳人,成了現在的醜顏女子,恐怕也隻有她樂無雙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這一切吧?就這一點來說,春梅就很佩服樂無雙,雖說她的性子冷,但是,對他們這些下人倒也沒有真正的苛刻,跟太子妃比起來,當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樂姑娘,連春梅都看得出來,太子對你是動了真心,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呢?如果你順從一點,太子定會對你更好的。”
一邊說著,一邊給人換衣服,春梅的手腳很快,三兩下便將人給收拾好了。
這會兒,大夫還沒有來,春梅試了試水溫,再一次擰幹帕子給樂無雙擦拭。
但願這樣能有點用吧。
樂無雙的臉色很難看,一看就傷得重,春梅也沒多嘴,待大夫來了之後,她很自覺地退開,讓出一個位置,又令人去請路世淵。
路世淵原本在穿衣服,聽到聲音,立刻奔了過來。
大夫從春梅那裏已經聽到了樂無雙的重要性,於是,檢查的時候也非常認真,非常仔細,直到一再確定之後,方才收了手。
“她的情況怎麼樣?”路世淵一見大夫收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夫退後一步便要行禮,路世淵立刻阻止,他說“告訴本太子,她的情況怎麼樣?”
“回太子的話,這位姑娘的情況很糟糕。”大夫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路世淵的臉色,見其變了臉色,頓時噤了聲,待得路世淵再問的時候,他又才繼續道“她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外傷也不輕,因著在極寒的地方呆的時間太久,傷口雖未化濃,但是,寒氣入體,隻怕很難調養回來了。”
“何意?”路世淵蹙眉問道。
“如果說她體內隻是寒氣與內傷倒還好,偏偏她體內又有一種毒,如此一累積,加之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恐怕……”大夫小心翼翼地說道,然,話到了這裏,路世淵便一口打斷他,路世淵說“如果治不好她,那麼,本太子要你陪葬。”
“太子殿下……”他的醫術雖不錯,但是,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這寒氣與內傷,又是毒,他並沒有萬全的把握。
“本太子不管你有什麼理由。”路世淵隻知道要樂無雙平安無事,其他人的情況,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的心也是很小的,隻裝得下一個人。
春梅在一旁聽得一陣抽搐,太子殿子一遇到樂姑娘的事情,似乎都變得並不那麼淡定了。
樂姑娘,你快些醒來吧!
大夫也是一臉淚奔,他說“小的會竭盡全力。”不想死也得拿出看家的本領呀。
路世淵抬手一揮“春梅,送大夫出去。”
春梅應了聲,隨著大夫出去了,給了大夫銀兩,又重新喚了一個人隨著大夫出去取藥。
路世淵什麼也不管,隻是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樂無雙。
看著,看著,手便下意識地伸了過去,輕輕摸著她臉上的疤痕,歎道“無雙,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無奈,很深的無奈,無奈之下又有著說不出的心酸。
如果說他以前不曾做過那些事情,如果他對樂無雙的感情再純粹一點,再無私一點,樂無雙也不至於完全當他不存在,根本就不會因他而有半分改變。
因為不曾真的得到過什麼恩惠,她也就不會覺得有愧疚,做起事情來,也就不會有什麼相差。
高興了,她可以笑笑,不高興了,她便能板著一張臉,任性的不考慮任何人感受。
藥拿回來之後,春梅親手去煎了端到屋子裏,路世淵親手給喂了下去。
本來吧,樂無雙的情況就不太穩定,入夜後,她人不僅沒醒,反而還發起了高燒,路世淵這下不淡定了,他令春梅打來熱水,一遍遍地給她擦拭身體降溫,春梅也麻利,又去重新煎了藥過來。
路世淵是第一次伺候人,或者說,樂無雙是他親手伺候的第一個人,動作還很生澀,但是,他做得很認真,有好幾次,春梅都想要說讓她來,但是,看到路世淵的溫柔與心疼並存的眼神,看著他那細心的動作時,到口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如此折騰下來,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直到天明,樂無雙的溫度才退下去一些,路世淵微微舒了一口氣,疲憊地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