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伸全身麻木酸痛的肌肉,恐懼的望了眼趙拂暉離去的方向,咒罵了幾句,灰溜溜的逃走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趙拂暉來到了一個叫石城的小城城門前。城門前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在排隊,默默得等著衙門施粥。負責施粥的衙役竭力的呼喊著:“大家按照先來後到排好隊,一個個的來,每個人都有!”
趙拂暉向難民望去。難民們領到的粥非常的稀。有人將手插入粥中,撈了半天也撈不出幾粒米來。忽然一陣喧囂打破了平靜。一個穿著官袍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走來。後麵跟著幾名衙役,還押著一名犯人。這個被押著的人就是這座小城的城主,名字叫馮源。這個馮源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官,不知為什麼今天突然就淪為了階下囚。雖然災民們都很納悶兒,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消耗肚子裏本就不多的米,來發出一聲唏噓。見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一個衙役走上前說:“你們都給我看仔細了!這位大人可是神衛16品輯事大員胡大人,官職比你們的馮大人大多了。胡大人有話對你們說,大家歡迎。”衙役話音剛落,胡大人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就說道:“父老鄉親們,我胡某人對不起你們啊。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眾人聽了這胡大人的話都懵了。平時的官老爺們一個個都威風凜凜的。這位胡大人官職如此之高,也不知葫蘆裏是賣的什麼藥,竟如此低三下四。
隻聽胡大人繼續說道:“大祭司命令賑濟災民的飯應該是能插得住筷子的幹飯,沒想到這個馮源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公然違反大祭司命令,給父老鄉親們吃這麼稀的飯。賑災糧一定都讓他給私吞了。”說完大手一揮對後麵的衙役說道:“來人呐,重新上幹飯,把馮源押下去,等午後斬了!”胡大人話音一落,人群中響起了歡呼聲和咒罵聲,還有冰雹般的石塊向馮源飛去。可憐的馮源被五花大綁,遮擋不得;嘴巴也被封著,叫不得,還沒到行刑時間就被打的奄奄一息。要不是有衙役出來維持秩序,恐怕不到午後就被打死了。
斬殺掉馮源後,災民就散去了。猛然間,趙拂暉感受到了人群中傳來一股奇特的氣息。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氣息。遺憾的是這股氣息若隱若現,很快就隨著人群消散在城裏。趙拂暉在城裏尋找了半天再也沒找到這股氣息。
第二天施舍時間趙拂暉又來到了城門前的賑災棚旁。她想發出這個氣息的災民今天一定還會來。不料賑災棚裏沒有一個衙役,當然也沒有了香噴噴的米飯。還沒等趙拂暉搜集到那股氣息,就有大膽的人振臂一呼,帶著憤怒的災民如潮水般湧進城裏,衝進了衙門。當人們進入衙門後,卻發現裏麵早已經人去樓空。憤怒的人群又衝進了官家的糧庫,裏卻也是空空如也。災民們一下子沒了注意,隻好先各自散了。
到了下午,有個商號開始出售大米。不過大米的價格卻非常感人。原本在這個小城,一斤大米也就30個銅錢。一兩銀子能換2500個銅錢。現在這個商號的大米售一兩銀子一斤。這價格簡直是搶劫。但是抱怨又能如何?商家又沒逼著人非買不可。也有人動歪心思想搶劫。但商號防範嚴密,石城的祭司也派了衙役把守。動歪心思的人最後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錢乃身外之物,到了這個節骨眼,有錢的人還是不得不出血買糧食。商號的人倒也沒有把人逼到絕路上。他們允許沒錢的人用店麵,用地契等等價物來換糧食。
趙拂暉沒有閑暇管這些。她又在人群中找到了那股氣息。這股氣息來自一個叫阿布的介民。這個阿布身無長物。衙門不施舍粥了,她也就斷糧了。生活的窘境早已把她原本看斬殺掉馮源時獲得的愉快心情一掃而光。現在她沮喪的在城裏漫無目的的亂轉。趙拂暉暗中跟在她的後麵。現在她成了她的獵物。
說到介民,這個世界,凡是有生命的東西都叫靈。靈有五類,分別是倮、介、麟、毛,羽。這五靈之中凡是有智能的都叫做民或者叫人。
阿布原本生活在石城不遠處的森林裏。她的部族中有一個女王和幾個雄性專職繁殖後代。女王的壽命約90年。雄性為女王提供完元陽丹完後很快就會死去。其餘的族人都負責勞作和保衛族群,通常壽命隻有20年。人們普遍認為阿布部族的普通人壽命比女王的短的多是因為日常的所吃的食物不同導致的。因為一般族人和女王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女王自始至終都是吃瓊漿玉液,而普通族人則隻有在嬰兒的時候才能吃得到瓊漿玉液。阿布認為不然。她認為普通族人壽命短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每天的勞作太辛苦,被活活累死的。因為女王除了吃得好外,還養尊處優,除了繁育後代,其它的什麼都不用幹。人們的那套理論隻不過是為了炒高瓊漿玉液的價格而已。因此阿布就找了一個機會,逃離的自己的部族,來到石城討生活。她曾聽城裏麵來她部族采購瓊漿玉液和花露的人說城裏的生活要比這裏好得多。來到石城後,阿布在一家飯館找了個替人端盤子的工作。這種生活雖然很清貧,但好歹也比在部族裏好多了。以前她每天都要背負的很重的東西跑很遠很遠的路。因此阿布對眼前的生活非常滿意。然而好景不長,第二年石城發生旱災,飯館被迫關門。就這樣,阿布就失業了。不知不覺中,她遊蕩到了一條叫汙水巷的小巷。汙水巷本是石城的煙花之地,現在生意不好,人都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