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卷驚得腦門突突跳,偏偏向之石還沒回申城,他簡直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小園從未失戀過。
她大學裏是有談過一次戀愛,可那次跟過家家一樣,分了就分了,就像打了個噴嚏,這次感覺要了她半條命。
吃不下,睡不好,休息靠安妙藥,提神靠濃咖啡。
一言不發,下了鏡頭後就一點笑容都沒有。
麵如死灰。
幸好三天過後,可以暫時先休息一兩天,要不然他擔心小園會垮掉。
休息的兩天,小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讓他們進去,說就想一個人呆著,不想被打擾,菜卷思來想去,決定打電話和高特助。
高特助當然不會和他明說,隻是暗示了。
菜卷重重歎息,他和向之石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趕緊通知了向之石,然後再告訴了阮清。
這事真是可大可小,他不敢一個人做主。
小園把窗簾拉得密密實實,不讓一線光透進來,開著地暖。
那晚她下車的時候摔了一跤,幾天過去,膝蓋那裏已經結痂了,可心裏的傷口仍然在流血,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縮在了床尾。
她知道自己該睡一會,該吃一點東西,該去鍛煉和保養,可她就是不想動,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真空,自己也像一顆被蛀光了的果子,一戳就破了。
怎麼一下子就結束了?
她努力地想找個源頭出來,想去彌補。
她甚至想和葦莊道歉,是自己脾氣不好,耍小性子,在這比自己大一些的她眼裏,肯定是很麻煩的存在吧?也許她也有想過和自己交流。
小園回想葦莊和她這麼說過——“我知道我不是容易相處的人,很多事情我也覺得很陌生,需要時間適應。”
葦莊以前可能想過適應的,現在她不想了。
小園很想再努力最後一次,可一動念頭,那句“合約結束了”就湧到了她的腦海,深深地再刺她一次。
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承受一次。
想到這裏,她回過神來,突覺自己一臉淚水。
這幾天,隻要稍一得空,她就會陷入過往,接著不自覺地流淚哭泣。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極端的洶湧的負麵情緒將她吞沒,她一動都動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響動。
“小園。”是向之石的聲音,其他人不敢進來,隻有他敢按了指紋進來。
小園把臉埋在膝蓋裏,沒有馬上理他。
向之石連續咳嗽了好幾聲,呼吸都是喘的,她抬起臉,飛快地擦了一把,關切地望向了他。
向之石擺擺手,“有點感冒。”
小園腫著眼睛道:“哥哥,你上次體檢是什麼時候?”
向之石微微一頓,“我過幾天就去,你放心。”
小園將臉重新埋進膝蓋。
“要和我講講嗎?”向之石溫聲問。
“沒什麼好講的,就是我被人甩了。”小園悶著哭腔道。
向之石望著她,沉默著。
“哥哥,”小園小聲道,“被人分手原來是這麼傷心的事情。”
他垂低眼皮,輕輕“嗯”了一聲。
小園鼻音很重地說道:“我好不甘心,也很生氣,好想衝到她麵前問為什麼!”她捂著頭,“反正就是各種不理智的念頭……”
向之石默了默,因為他這句話記起了很多的回憶。
當年他和俞秋瑟分手,她就是這麼做的,衝到他麵前來,哭鬧,甚至捶打他。
他任由她,說妹妹的精神狀態太差,母親也出了事情,他沒有辦法履行對她的承諾,所以才會選擇分手。
她說:“我不會放過你,我不甘心,我也要你不好過。”
她離開了很多年,結婚了,卻也一直心結難開。
向之石之前任由俞秋瑟發泄,以為她發泄完了,就好了,這是他欠她的,沒想到她還想和他再開始,他已經沒有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