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房間裏,驚叫一聲,男人從床上一下子驚坐而起。
穆辰浩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是他和晴空的臥室,可他記得,他不是出了車禍嗎?
可他周身看了一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傷痕。”嘩”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他看過去,一隻木偶娃娃掉在了床邊,他的心不由得猛跳了一下,這才撿起來。
窗外的風聲嗚咽,寒透骨髓,穆辰浩錯愕地抬頭,看見窗外大雪紛飛,明明還是嚴冬。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呢喃了—句∶“不可能,這不可能!”
說完,他慌忙起身,穿上衣服就往門外走,隻是他剛出門,正好撞見過來送東西的助理。
穆辰浩像是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晴空呢?夏晴空在哪裏!”
助理被嚇了一跳,有些驚疑不定道∶“穆……穆總,太太剛去不久,我知道您很難過,但是……請您節……”
什麼叫剛去不久?
他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還是不死心道∶“我和她結婚,這是第幾年了,你告訴我,這是第八年對不對?”
助理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穆總,是第七年呐。”
所以,所謂他過去的那一年,他和晴空的重逢和相遇都是假的?是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補償,救贖和溫情都是假的?
他一臉不可置信,推開助理急匆匆就往外跑。
外麵大雪紛飛,嚴冬將豫園整個裹上了白茫茫的一片,這樣看去,顯得格外寂寥又肅穆。
陸程銘站在夏晴空的墓碑前,蹲下身子,放了一束白色的雛菊到墓前,他苦笑一聲,喃喃道∶“夏晴空,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你差點就要嫁給我了。”
墓碑上,照片裏的她依舊笑得燦爛。
陸程銘長長歎息一聲,又接著道∶“這樣也好,他不該有補償你的機會,更不配得到你的原諒。還有,抱歉,這天太冷了,找不到你愛的向日葵來看你。
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朔朔寒風。
“這天太冷了,如果能把你留在金燦燦的秋天多好,夢裏,你還不忘了叮囑我要幫你那個忙呢,你啊,真是個操心命。”
話音剛落,他聽見又腳步聲匆匆傳來,他側頭,看見穆辰浩的身影正往這邊走。
他來了。”陸程銘聲音有些無奈,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靜靜放在她墓前,然後起身離開。
穆辰浩到的時候,看到夏晴空那座新砌的墓碑,才終於像是承認了什麼。
原來所謂那些他對她好的瞬間,都隻是夢一場。“所以,晴空,到最後你還是沒能原諒我,到最後,你都不想我見你最後一眼是嗎?”穆辰浩紅了眼,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伸手去摸。
墓碑的溫度刺骨冰涼,像他的心。
忽然,他看見地上陸程銘留下的那封信,信上還是熟悉的字體,信封有些眼熟,隻有穆先生三個字。他顫抖著手打開,攤開信紙,看到那一句話,瞬間,有眼淚掉出眼眶,他終於才抑製不住地笑著哭出聲來。
那是她最後的愛意,她說∶如若人海千千,還望見字如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