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一個黃昏,北方省會城市安陽,天空灰蒙蒙的,建築物和街道都被團團銀灰色的濃霧籠罩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感覺,連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西北風刮得呼呼響,似乎冬天正趕著趟兒,要超過秋天提前到來一樣。
順化區鳳蝶國際舞蹈學校門口,一個身背藍色旅行包,左手拉著長方形旅行箱,右手拿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縮起脖子,二十出頭的男青年弓著身子,正透過鐵門的縫隙往學校裏觀望。
他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身材瘦長,留著三七分發型。發梢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但是噴了發膠的發根依然頑強地保持著清晰的分界線。他的五官端正,白皙而棱角分明的瘦臉在一對炯炯大眼的襯托下顯得英氣逼人。他上身穿了一件深藍色夾克衫外套,褲子是灰色牛仔褲,腳穿一雙沒有標牌的黑色運動鞋。
隨著保安室旁邊的小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紅色高跟鞋,肉色褲襪,小腿筆直修長,約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婀娜多姿;黑色順直長發披肩,脖子上圍了一條彩色絲巾,穿著棕色連衣裙,外加一件紅色無袖短襖,左手提著一個紅色坤包,長得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風姿綽約地走出來。
笑靨如花的她轉過頭,優雅的側轉身,徑直走向站在大門口的男青年,銀鈴般地喊道:“沐陽,你來多久啦?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這麼冷,你怎麼不穿羽絨服啊?”
“我剛到一會兒,不想打擾你上課。我不冷,羽絨服放在旅行箱裏的,我上火車後再穿。林雪,你今天好漂亮啊!”眉開眼笑的沐陽樂嗬嗬地說道。他抬起拿著玫瑰花的右手,揉了一下發紅的鼻頭。“噢!送給你!”接著,他雙手擎著玫瑰花的花枝,像紳士一樣遞到林雪麵前。
“謝謝!”嬌羞答答地林雪伸出似白玉的右手接過玫瑰花,緩緩埋下頭,把小巧玲瓏的瓊鼻靠近花蕾輕輕嗅了一下,開心地說道:“好香呀!”
一直樂嗬嗬的沐陽說道:“我很想給你買一大束玫瑰花的,我又怕你罵我浪費錢。”
“我不要一大束,一朵最好,我好喜歡。沐陽,你上火車的時間快到了,走吧,我送你去火車站。”滿麵紅霞的林雪柔聲細語地說道。她把玫瑰花放在左手上,伸出右手要幫沐陽拉旅行箱。
“謝謝!我自己拉,箱子裏除了衣服都是書,很重的。你快戴上口罩和手套吧,晚風勁還很涼,別把你的臉和手吹裂了。現在離發車時間還有兩個鍾,我先送你回家吧。”沐陽說著拉起旅行箱,直接向大門左邊人行道走去。
“沐陽!我不用你送。我要送你去火車站,我要看著你上火車。”林雪嬌聲喊道。她婷婷站立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
沐陽立即停下來,轉過身,看到淺笑嫣然、微微嘟著小嘴,嬌俏可愛的林雪很堅定的樣子。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們在路邊打的士,你送我到火車站後,直接坐車回家。”
“我們不坐的士,大霧天的士很少,坐車也不安全,我們走路去火車站。我對這一片很熟悉,知道抄近路,從這裏穿過幾條街道就到火車站了,我想和你說說話。”林雪柔聲道。
“不行,現在的風很大,吹在身上冷嗖嗖的。你剛跳完舞,走路吹風是很容易著涼的。”沐陽道。
“沒事的,我穿得多,還有你送給我的絲巾,我不怕風。下午最後一節課,我給學員們上的是理論知識和技能,沒跳舞,我沒出汗。”林雪嬌聲說著輕盈地走到沐陽身邊,拉著他的左手向大門另一邊的人行道走去。
他們手拉手,有說有笑的穿過兩條街道,走到一處沒有行人的法桐樹下,沐陽停住了。他站在迎風麵給林雪擋住冷風,把旅行箱放好,抬起右手拉開夾克衫的拉鏈,從裏麵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要往林雪的坤包裏放,卻被林雪阻止了。
她柔聲道:“沐陽,謝謝你,我不能再拿你的錢了。你去學校要花錢,你留著吧。你即將開始大學最後一個學年的學習,你除了要完成學業,還要到外麵找公司實習,都是需要花錢的。”
“小雪,這一萬塊,是我寫小說的稿費,今天上午我才領到。你必須收下,你爸爸剛做完換腎手術,後期療養還需要很多錢,你拿回家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你放心,我還有錢。暑假期間,我到汪小龍開的武館教跆拳道掙的錢,完全夠這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沐陽道。
已經是淚眼漣漣的林雪低下頭,哽咽道:“沐陽,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了。為了給我爸爸治病,你上大學三年,除了每天刻苦學習,還要想辦法掙錢。你已經給我十多萬了,我真不能再要你的錢了。我非常擔心你為了幫助我,影響到你的學業。要是因為我,你不能順利完成學業,我會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