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沒有離開,皇上欲待我如何?”她異常冷靜的問。
景湛想都沒想:“當然是……”
話到了嘴邊,他卻無法繼續說下去。
他可以任由自己的喜厭將唯一的側妃寧子禎封為貴人,也可以陽奉陰違的納了一堆妃子卻一個不碰。
但若他堅持要將前朝皇後封為皇後,不說朝臣百姓會如何反應,就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戴上謀朝篡位的帽子。
難道要讓她去做自己妃子?還是見不得人的那種?
景湛沉默了。
顧清晗看著景湛這般,便知道他是想清楚其中關節,不由的笑了。
隻是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當年我身份特殊,你我之間不過是朦朧情愫。”顧清晗的目光悠遠,“若我留下,即便你百般周全,最多讓我成為你茫茫後宮中的一員。我將和從前一樣,每天等待著你的寵幸,嫉妒旁人的受寵,說不定還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去陷害那些得寵的妃子。”
她猛然抬起頭,直視景湛的眼睛:“我不願這樣。”
景湛看著她情緒複雜的眼眸,不由得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再將一切消磨在後宮日日夜夜的鬥爭上。”
“我不想自己每日打探丈夫夜宿何處,又瞪著眼睛從夜幕看到日出。”
“我更不想,讓我喜歡的你心變成一顆怨恨嫉妒的醜陋樣貌。”
“景湛,我不願意。”
顧清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景湛。
兩人視線交彙,是景湛最先扛不住,匆匆扔下一句我還有事便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顧清晗麵前落荒而逃。
顧清晗苦笑,在園子內的亭子裏緩緩坐下。
這兩年離開京城,她雖常常想起當初和景湛交鋒的時光,卻從未後悔過。
她明白,景湛不可能將自己立為皇後,自己也不願再入深宮,兩人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分開。
不過是個早晚而已。
她唯一慶幸的是,景湛是驕傲的。
他的驕傲不會允許自己強迫將一個女人留在身邊,這樣一來,說清楚了也好。
景湛這一走,便走了三天。
顧清晗也耐得住性子,三天時間她隻在自己的院子裏走動,連問都沒有問過他一句。
直到第三天,景湛拿著一個盒子找到了她。
他決口不提三天前兩人的爭執,而是將盒子遞到她麵前:“你看看喜不喜歡。”
顧清晗不明所以,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放著一塊長條形的玉石。玉石帶著微微的粉色,入手卻是羊脂玉的觸感,柔潤細膩讓人愛不釋手。
“你若是喜歡,便畫個自己喜歡的發簪模樣,我給你雕。”景湛溫聲說。
他的目光緊緊落在顧清晗的臉上,生怕她突然提起三天前的事情,兩人再次爭執。
但顧清晗沒有,她隻是笑了笑:“我怕我畫的太複雜,你雕不出來。”
景湛愣了一瞬,板起了臉:“瞧不起誰呢?你盡管畫,就是畫出條龍我也給你雕出來!”
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