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提姆勒喘息著從賽場下來,對南宮櫻一仰脖,“你!去吧!”
場外的塞蒙人大為驕傲,紛紛喝彩,高呼“萬提姆勒,手法第一!萬提姆勒,手法第一!”,萬提姆勒稍稍安下心來,她方才也很緊張,因為這高難度的招式她也是冒險做的,為的就是一下子震懾住南宮櫻。
南宮櫻也是真的有點被震撼了,她從未見過如此騎射手法,而她也從未練習過一邊射箭一邊換馬,她之前玩騎射,好多花式射法都是自己亂想出來的,提高騎射速度就不用說了,但一下子射出很多箭那一招,是為了如果有一天同時被很多人圍攻,一箭一箭射出去很麻煩而設計的。
像萬提姆勒左右開弓,應該就是萬提姆勒左邊看見一個敵人,射一箭,再向右轉頭,又有一個敵人,再射一箭,然後再向左轉頭,如此反複下去,直到左右兩邊的敵人都被打倒。
在南宮櫻的想象中,戰場上萬提姆勒的頭已經搖成了撥浪鼓,雖然有點迷惑為什麼她要頻繁地左右轉頭而不是左邊射夠了再射右邊,但好歹也算可以理解。
那這個中途換馬是什麼意思呢?
哦,明白了,左右搖晃腦袋,換成誰都會頭暈,那萬提姆勒目眩當中,自己的馬匹看不住是很正常的,馬匹受傷,所以要換一匹新馬,隻能一邊射箭防禦,一邊搶奪敵人的馬匹。
南宮櫻好像懂了,她自顧自地緩緩點了點頭。
萬提姆勒見南宮櫻呆呆地不動,心中大為快慰,操著一口塞蒙味的汴京話,上前挑釁道:“你!可以嗎!”
“我試試吧。”南宮櫻回答道。
“好!”萬提姆勒豪爽地笑了聲,讓開了賽場入口。
南宮櫻駕馬得得得跑入了賽道,雙腿一夾,馬兒揚蹄嘶鳴,瞬間飛奔起來。
場外的人都屏住呼吸,凝視這個紅衣少女,萬提姆勒也緊緊盯著她。
南宮櫻快馬呼嘯狂奔,一刻也不停地射出箭,眼看接近賽場中心的新馬,她突然仰頭向後橫躺,全場一片嘩然,這是要做什麼?
接下來南宮櫻抬起雙腿,用左腳兩個腳趾控製住了箭弓,左手拉弓弦,右手拉過新馬韁繩,右腿向下一勾,一下子夾住新馬馬鞍,稍微一用力,大半個身子都挪了過去,這便穩住重心,收回左腳,穩穩夾住新馬,繼續向前跑去。
看客們仿佛見了技人耍雜藝般,個個目瞪口呆。
場外的劉公公伸手攔住了要衝出去的暗衛:“公主殿下身手不凡,各位不用擔心了。”轉頭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抹了把汗,小聲問道:“櫻公主的靴子什麼時候脫的?”
小太監苦著臉搖了搖頭:“奴才也沒有看見。”
劉公公又問另一個小太監:“議政殿那邊收了沒有?”小太監答道:“爺爺,議政殿一時半會兒收不了,皇上和外使還在。”
劉公公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皇上沒看見大庭廣眾之下櫻公主露出的腳丫子。
再看場上,櫻公主的馬匹並沒有按照預訂路線跑道賽道終點,而是原地轉起圈來。
這期間,櫻公主雙手背後,仰著身子,不斷用兩隻腳射出靶心箭,兩圈之後,櫻公主終於調轉馬頭,奔向終點。
場外連塞蒙的人都被這集高難度、速度、準度的騎射法所震驚,連連高呼“好箭法!好箭法!”
都是同樣的換馬時間,南宮櫻射出了二十多箭,不光把萬提姆勒射的那麵箭靶射了個遍,連對麵一排的箭靶都射到了,俱是箭箭射中紅心。
當然,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她的“腳丫子”騎射法,場外很多汴京射手大喊:“汴京女騎手,腳法第一!汴京女騎手,腳法第一!”
萬提姆勒氣得臉色發白,牙齒都快咬碎了,不等南宮櫻下馬,便衝上前去,朝著南宮櫻大喊:“有詐!有詐!”
侍從把萬提姆勒嘰裏咕嚕的一大堆話翻譯過來,總的意思是南宮櫻在騙人。
南宮櫻捋了捋剛才諸多動作中搞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故作瀟灑道:“誰騙人?你不是親眼見到我的‘腳法’了嗎?”
萬提姆勒又喊了幾句,意思是:你的臉紅了,你在騙大家!
南宮櫻摸了摸確實有些發燙的臉頰問道:“我哪裏騙大家了?”
那個懂塞蒙話的小侍從聽了萬提姆勒的話,猶豫著翻譯給南宮櫻:“她說你是男人,不是女人,除非你當眾脫衣證明,不然就是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