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到底是沒有喝成。
在王府裏,南宮櫻想起剛才酒樓裏和慕望軒的對話,還是臉色有些發熱。
慕望軒湊近她,問的那句“不如我們做實了這‘夫妻之名’如何?”,南宮櫻竟然沒有覺得被冒犯,真是奇也怪哉。
看在他帶她出宮玩耍,還想請她喝酒的份上,南宮櫻的巴掌終是沒有落下,隻是冷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挑著眉毛故作鎮定道:“別開玩笑了王爺,咱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慕望軒垂下眼瞼,退了一步,說道:“嗯,那倒是,我們暫且先不談這個。”
南宮櫻的衣裳沾了湯油一大灘,實在來不及回宮換,再說就算回宮也沒處換,這便隨著慕望軒來了王府換衫。
南宮櫻換好幹淨的衣裳走出來,門口的侍女立刻躬身行禮,引路帶她去用膳。
“不,我不餓。”南宮櫻回答道,方才慕望軒以為她在宮裏一直沒吃東西,其實她吃了不少,貴女們賞的糕點,還有撤下的微涼的菜肴,原來做“櫻公主”的時候,她就是個懂得照顧自己的人,隻要她餓了,就一定會想辦法填飽肚子。
剛才和慕望軒出宮,就是想蹭點酒喝,這幾天光顧著上火,她已經好久沒有喝酒了。
當著侍女們的麵,她也不方便討要酒喝,她怕這些王府裏的侍女跟她從北疆帶來的侍女一樣,被她大口喝酒的樣子嚇壞。
再說讓人知道了傳出去,說慕王爺的王妃是個“酒鬼”就不好了。
“你們王爺在哪裏?”
她記得慕望軒收藏了不少好酒,單獨找他要點酒,他肯定能答應。
侍女們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王爺的行蹤。
他出去了?南宮櫻心想,不會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呃,那我去哪裏呢?”
慕望軒什麼時候回來,好送她回宮去,晚了的話,又得翻牆飛簷走壁什麼的,宮裏那麼危險,最好還是別那樣做。
“王爺吩咐了,王妃您在王府去哪裏都行。”侍女們恭敬回答道。
“去哪裏都行?”南宮櫻瞪大了眼睛。
雖然她急著回宮,但是既然慕望軒這麼說,她還客氣什麼,趕緊找點酒喝。
南宮櫻記得前世的時候,她都沒來過幾次慕王府,這下可以隨便逛了。
她笑道:“慕望軒的床可以看嗎?”
侍女們均是一愣,南宮櫻趕緊擺手道:“說笑的,說笑的。”說罷,轉身大步走開,她要開始參觀慕王府嘍。
她沿著長廊一直走過□□苑,慕王府非常大,南宮櫻倒不怕迷路,一路上總有侍衛侍女路過,紛紛向南宮櫻請安。
她觀察了幾批請安的人,他們都好像是早就認識她似的,按理說,“霍如燕”應該是第一次在王府出現啊,而且今天宮裏的中秋大典慕望軒才第一次帶“霍如燕”出麵,當時她擋著個錦帕,除了阿童和韓丹,並沒有其他人見過她,怎麼王府裏這些人都是如此熟識她的樣子?
南宮櫻覺得奇怪,揪住一個侍女問道:“你見過我嗎,為什麼知道我是王妃?”
那侍女怯懦答道:“回、回王妃的話,因、因為奴婢見過您的畫像。”
“畫像?”南宮櫻更驚奇了,她什麼時候有被人畫過畫像了?
還是慕望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畫過她的畫像?
南宮櫻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她和慕望軒“這輩子”總共就見過幾次麵,不是烏漆墨黑的懸崖、就是二人都一襲黑衣的屋頂,再不就是白日裏匆匆說幾句話的功夫,這麼短的時間裏怎麼可能給她畫出一副畫像來?
“你在哪裏看見的畫像?”南宮櫻問那侍女。
侍女更慌張了,結結巴巴的說:“就在王府裏、在王爺那裏見過的。”
“在王爺那裏見過,那王爺現在在哪裏呢?”
侍女搖頭:“奴婢不知道王爺去哪裏了。”
又是不知道慕望軒的行蹤,南宮櫻無語,這慕望軒平時在王府裏也這麼神秘嗎?
她已經沒有心思喝酒了,不如趁此機會到處隨便看看,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她也有借口“在找自己的畫像”。
南宮櫻本來想直奔慕望軒的寢室,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不能那麼猥瑣,哦,說好要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轉頭就奔人家床上去了,萬一被慕望軒逮個正著,不是正好笑話她剛才在酒樓裏的“故作鎮定”嗎?
她拐了個彎,就奔書房去了。
慕望軒的書房她以前去過,因為他呆在書房的時間最長,從小到大,南宮櫻每次來找慕望軒的時候,侍從們總是說:“少爺在書房。”
當她踏入這間最熟悉的書房時,房間中央還是那張雲白理石雕花大案,案上規矩擺放著文房四寶,梨花筆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