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穿著夜行衣,被關押到這陰冷潮濕不見天日的“泥坑”裏了。
南宮櫻想好了好幾套說辭,她心底裏還是有希望能脫身的,憑著她前世對慕望軒的了解,想辦法撒個謊把今晚的事情圓過去應該不難。
慕望軒他應該不至於非要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她輕輕走了幾步,坐在了藤木橫椅上,不知道他要拿她如何,早知道今晚就不應該出來。
就聽咯吱一聲,她來時的那個木門被打開了,慕望軒走了進來。
換了軟絲白綢衣的慕王爺坐到她跟前的時候,南宮櫻的腦子和前世一樣一片空白。
方才雖然在潮濕陰冷的懸崖邊上,灰月瑟瑟,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清,可絲毫不影響單是那低沉的聲音,就能讓人浮想聯翩的魅力。
現下在明亮溫暖的屋子裏,一襲白衣的慕望軒猶如一輪明月般端坐在密室的堂上,晃得跪在下麵的南宮櫻挪不開眼。
夢裏出現無數次的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線條,勾勒出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怪不得前世就被迷得神魂顛倒,說什麼都要嫁給他。
南宮櫻暗罵自己見色頭暈,真是沒出息!說不定他就是前世那個要她命的人呢,不不,說不定一會兒這輩子的命也要被他要了去。
有如此的經曆,怎麼還不長記性?真是做鬼也活該,南宮櫻你清醒一點!你拚了命千裏迢迢從北疆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他來的。
縱是在心裏不斷地罵,她的腦子還是不受控製地觀察眼前的冷峻美男子。
唔,外表好像沒什麼變化,還是一貫的冷漠,隻是那雙眼睛,像是淬了冰,寒到人心底。
前世的慕望軒就有“黑麵王爺”的綽號,可南宮櫻總覺得他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有種和別人不一樣的感覺,正是因為這一點點的“感覺”,讓南宮櫻有了“他說不定也喜歡自己”的盲目自信。
別看了,別看了,南宮櫻心道,上輩子人家就是用這招兒讓你上鉤的。
可是要是不看他的話,他說不定會疑心她是心虛,一會兒的謊話可就沒那麼可信了。嗯,對,就是要直視他,讓他覺得她完全是個無辜的路人。
轉瞬她又在心裏歎道,這不會是想看他而找的借口吧,天哪,南宮櫻,你可有點誌氣啊!
天人交戰間,冷峻美男子說話了。
“在想什麼呢?”
南宮櫻一激靈。
她以為他第一句話一定會問她是誰,為什麼去剛才那個地方之類的,沒想到他竟然問她在想什麼。
她想什麼,這很重要嗎?這可不像陌生人第一次見麵說的話。
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算了,這點小事不影響她發揮。
南宮櫻挺直跪得有點麻木的身體,清了清嗓子,閃動一雙水眸,做出一副惶恐又拚命壓抑的小家碧玉女子的模樣,像平日在督察府那樣捏著嗓子,戚戚然答道:“大、大人,小女子不知為何被人帶到這裏,真是禍從天降”
“吧嗒”一聲,一把短刀被扔到她眼前。
刀身是以韌度極高的整塊純烏金和玄鐵秘製打造,寒光閃閃,刀柄是上好的金絲楠木,上麵巧妙的鑲著幾顆冰鑽,握在手裏很是防滑。
“這是櫻公主及笄那年武德帝禦賜之物,刀中極品——九元昆淩刀,削鐵如泥,傳聞除了自帶的刀鞘沒有東西可以擋住這把刀的刀刃,皇家兵器譜裏罕見的上等兵器,當年幾位皇子都未曾得到的寶貝”說到這裏,慕望軒目不轉睛地盯著南宮櫻,一字一頓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個的?”
這個南宮櫻當然知道,橋斷的時候她盡管腦袋懵掉了,可求生的本能讓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瞬間拔出昆淩刀反手就刺在崖壁上,可終究是反應速度和方向等問題導致力不從心。
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的,她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按照準備好的答案繼續胡說八道:“啊,回大人的話,小女父親身染重病,白天都要人照顧,小女不得不夜晚出來在山崖上采藥,不想摸到一個硬物,也不知是什麼,就想順手拿出來看看到底”
“霍督察身染重病了?京裏可沒有收到一點消息。”慕望軒擰起了眉頭,“還有,你家裏的禮儀師傅沒有教你要自稱臣女而不是小女嗎,霍如燕?”
南宮櫻:“”
真是五雷轟頂啊!原來剛才人家並不隻是光去沐浴更衣,還幹了好多其他事情。
知道霍督察,知道霍如燕那麼,現在裝失魂症複發還來不來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