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快給了他期望中的回應,麵容上浮出絲絲迷醉的愜意,她也沉浸在這份歡愉的氛圍之中,無法自拔。
這就是他想要的,由身體傳遞向心裏的快感!
“蕊兒,我愛你!”當快樂之感升到最頂端的時候,他伏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著,“你愛我嗎?”
然而她沒有回答,遲遲等不到她的答複,他投去視線的時候,竟觸上了她冷若冰霜的目光,與剛才那個在他身下眉眼含笑,嬌嗔不斷的她判若兩人。
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推開了他,猛然坐起身來。卻是不動,隻是注視在雙腿之間的位置上。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他連忙跟著坐起身來,詢問了過去。
“我看你每次做過之後,留在我身上的痕跡!”她轉過頭來看他,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帶著笑意,卻是分明地怨怪。一雙眸子怨懟著他,似是在控訴什麼。
“如果我懷了孕怎麼辦?”
“怎麼會?哪能這麼容易?”他隨口作答。
“你這麼說就是不想對我們母子負責任了?”她瞪住他,臉上的笑容頓失,全部化作濃濃的怨恨。
“你還沒懷上呢,別說得跟真的似的行麼?”他受不了她那樣的眼神。
“誰說沒懷上?”她眸中的怨恨加深,仿佛是彙聚在一起的河水,“我不隻是懷上,我還生下來了,就是滿意!”
“開什麼玩笑?那個野種分明是你和別人生的。”他怒懟了過去。
他們之間是不能提起那個野種的,隻要一提,就是在彼此之間斷裂開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誰一旦踏到那個位置上,就會被摔下去,死得慘不忍睹!
“我這一生就隻經曆過你一個男人,刑厲辰,你說這樣的話,你的良心去哪兒了?”她眼眸裏洶湧彙聚的河水終於決了堤,如注一般的水流頃刻間而下,瞬間洗了她的麵。
而在水洗過後,她臉上的皮膚竟然崩裂開來,比她嘴唇還要紅豔的血,瞬間侵染了她的麵容。血水順著麵龐止不住地下,很快她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血的顏色,伸向她的手指很長,又尖又細,如同某種動物的利爪。
“讓我看看你的良心還在不在”她的聲音哀怨得像是哭泣的聲音,隨後撲向他,利爪對準他的胸口穿刺了進去
驚坐起身,麵前是融在黑暗之中的一切,什麼都看不真切。一滴冰涼的液體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他抹了一把,黏濕的感覺。
應該是汗!
他仔細地嗅著空氣裏,沒有血腥的味道,隻有一股淡若空氣,卻無法忽略的氣味。是她留下的味道,她已經離開十天了,這味道仿佛在一天一天地淡卻消亡。可是當淡到最淺顯的時候,卻似乎維持了下來,一直以一種還能被他嗅到的姿態存在著。
她的人走了,卻留下了無法磨滅的氣味。而他分明心裏厭惡透了這種幾近透明的味道,卻還是每晚都要回到這裏睡覺?
貪戀什麼?在她的心裏,他根本什麼都不算,他還要固執地貪戀著什麼?
事實上他能捕捉到多少她留下的痕跡?她留下的衣服鞋襪,都是他讓人給她買的,有很多,她連穿都沒穿過。就這樣丟棄在這裏,像是在對他的嘲諷。
更為嘲諷的是即使是在夢裏遇見她,跟她纏綿一會兒,也是要以噩夢結尾。
刑厲辰冷嘲一聲,起了身,在黑暗中倒了一杯酒,踱步到窗口。
窗外夜色如水,千丈萬丈地延綿開來。冰涼的液體順著唇齒滑進胃裏,他竟然又不受控製地想起了她的吻。
每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就是從身體上的滿足滲透進心裏,變成內心的滿足。然而這卻隻是他單方麵的感覺!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鮮有笑容,更談不上快樂了!
即使是在夢裏,她也依然隻會控訴他
等等剛才夢裏的畫麵,那些對話,怎麼那麼像她出走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她也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他最後一點心情也沒有。現在回想起來,一字一句竟然變得深刻起來。
“你每天都這樣,我要是懷上了怎麼辦?”
“我們現在在一起的時間這麼多,有一個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懷上了怎麼辦?”
“我已經有一個孩子了,你覺得我可以不關注這個問題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滿意是誰的孩子?你怎麼能總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