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上官鴻頓了頓,又是自嘲一笑:“也是,你心裏何時有過我,不過是我自己裝傻罷了。”
他這麼說著,語氣裏全是悲切,秦樂當然知道上官鴻對自己的心意,隻是此刻她不能應,也不敢應。
越吟回來,兩手空空,李苑便知她沒拿到被子。
“顧公子說沒有麼?”李苑有些難以置信,雖說顧辭身份尷尬,可她卻不信竟是連一床被褥都拿不出來,朝廷竟如此苛待顧辭?
越吟搖了搖頭:“奴沒有見著顧公子,隻見到了那討人嫌的小廝,他說沒有,還說……”
越吟越說越可憐,李苑生怕她受了什麼委屈,忙追問她:“他還說什麼?”
“他說就算有,也不給。”越吟想起方才那人咄咄逼人的樣子,真是覺得十分委屈,隻是她不好抱怨,公子都能忍更何況是她了。
李苑是第一回見到這樣刁橫的下人,承業侯府的下人自來乖順,就連被自己慣著的李言和碧翠都知道分寸,可這前朝遺孤身旁伺候的小廝竟這樣不懂事?
李苑從小嬌慣,雖做男子長大,卻還是被眾人護著嗬著,就算再曆經坎坷,侯府養出來的心氣兒也不會消磨到完全沒有。
“那小廝也太狂了,何謂有也不給?想來是我們脾氣太好,讓他蹬鼻子上臉了!”李苑騰地一聲站起。
她早已憋了一肚子氣,從雲城憋到了現在。
“少爺,你生氣了?”越吟突然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話了,早知道少爺會生氣,她應該忍住不說的。
“越吟,你不用管,直接帶我去找顧辭就是。”
越吟自然不敢違背,帶著李苑去尋。
顧宅十分簡單,就隻兩個院落,並不用人帶路,李苑主仆二人便能找到。
剛一跨進顧辭的院子,李苑就覺得透著一股子寒意,她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
還沒來得及多想,正幫花澆水的小廝看見有人進了院子忙放下手中的水壺,跑去攔截,他仿佛是在顧忌什麼,壓著嗓子道:“站住,不許進來!”
這聲音聽著熟悉,李苑一看果然是那刁仆,心頭冷笑,也罷,她找不找顧辭,這人都是要處置的。
“站住?你是在跟我說?”李苑明知故問。
那小廝點頭,頗為不屑:“不是與你說還能跟誰?”
“你好生無禮!”越吟實在看不慣這小廝的嘴臉,憑他也敢瞧不起自家少爺。
李苑伸手示意,越吟隻好乖乖退下,聽她語調陡然轉變,麵色陰鬱:“你也配!”
她和順時是個好脾氣的俊秀少年,怒時總是有一股子戾氣在的。
那刁仆被李苑嚇了一跳,隻覺得麵前這個俊美公子好似換了個人似的,令人有些膽寒。
不過他能橫自然是有膽的,梗著脖子道:“怎麼,李小侯爺借住別人宅院竟無半點感激之情,我不過是叫您別進我們公子的院子罷了,你就如此咄咄逼人!”
李苑冷笑一聲,言語間盡是輕蔑:“咄咄逼人?好一個倒打一耙,方才你閉門失禮,我也就好脾氣不計較。可你還對我婢女無禮,現在又衝我大呼小叫,怎麼?顧公子的下人就這樣識禮數的麼!”
“你……你小聲些,別打擾到我家公子看書了!”那刁仆現在竟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