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皺著眉用繡帕捂著鼻子,腳尖踢了踢滾到她腳下的頭顱,嫌棄道:“你哪裏算作無辜,既是站在了孽種那一邊的,就是滅了九族都不足為惜的。”
說罷,一腳踢開齊氏的頭顱。
蒙生對崔氏的做法置若罔聞,隻看著她淡淡道:“夫人,主上要的東西呢?”
崔氏指向那堆燃燼的廢墟,“在哪兒了。”
蒙生聽罷,縱身踩在那堆廢墟之上,手中布滿鮮血的長劍在其中翻翻找找。
被壓製在地的李言惡狠狠地瞪著他,勢要看出這被稱為將軍的人到底因何物而協助崔氏那毒婦做出這等慘無人道的殺戮。
過了許久,蒙生仍舊一無所獲,一張臉更是冷了三分,“夫人,這並沒有。”
崔氏一臉不可置信,“怎會沒有?侯爺自來苛待我兒,東西必然在李苑房裏,你再好好找找!”
崔氏的心忽然有些慌了,崔府和那人答應出手就是為了瑤石墜,如今卻找不到,自個兒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此時張媽媽從外院跑了進來大喊一聲:“夫人呐!”
崔氏現在正是心慌,聽這大呼小叫更是慌亂,蹙緊眉頭道:“何事?”
“有人說昨夜在後門看見了大少爺和李管家的行蹤。”
崔氏聽罷,握掌成拳,尖細的指甲將細嫩的掌心戳的生疼,冒出點點紅暈。
她笑的刻薄,“就知道那賤種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好啊,本夫人倒想看看他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否?蒙生你不必找了,便是將這兒翻了天也找不出,東西在那孽種身上!”
“他向哪兒逃了?”蒙生問道。
崔氏低頭細想一番,“縣衙外有我的眼線,若他是去報案早該被人抓回來。他定是逃去了城外,你們快去追,往蘇安,京城或是他母家青州的路都得派人去堵截!”
崔氏雖然心慌倒也算有條不紊。
蒙生立刻吩咐下去,將一隊人馬分成三路,匆匆追趕。
院子裏的人頓然少去了一大半,崔氏眼波一動,看著沉默不語的李言,嘲諷道:“怎麼不叫了,那賤種在你心裏不是重要的緊麼。可惜呀他卻隻帶著你爹逃了,都不曉得知會你一聲,枉費你還在這裏為他哭了大半宿,當真可笑的緊啊!”
崔氏笑的有多大聲,李言的神情就有多冷硬。
看著李言眼中的寒冷,崔氏料定他是寒透了心。
她生的貌美,即使年過三十依舊風情不減,隻聽她語調緩緩,柔夷輕撫上青年的臉頰:“既然你爹和那賤種棄你於不顧,你何苦為他二人賠上自己的性命?不如歸順於我,我定不會虧待於你。”
溫熱的掌心彷佛帶著一絲電流湧動,李言抬頭看她,失了光彩的眸中盡是崔氏的柔美,一絲悸動悄然劃過。
雲城至江寧的小道上,一輛馬車疾行。
顛簸了許久,昏迷的人兒終於在越吟的懷中緩緩醒來。
“我們這是?”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李苑的嘴早已幹裂,說出的話都帶有些許遲緩。
越吟輕扶著李苑,道:“奴隻是遵照管家的意思帶著少爺離去,其餘的一概不知。”
李苑聽罷,沉吟片刻,道:“泉叔定是認為四人出逃太過顯眼,又覺我過於寵愛碧芸,所以把你留在我身邊,為了迷惑崔氏,這會兒子想必他們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苑聰明,猜測的和事實完全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