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吟自然也知道,轉頭一看,自家少爺俊俏的臉頓時擠得皺巴巴的,忙道:“可否要奴去向顧公子說說,看看能否換一個院子?”
李苑搖搖頭,“罷了,這才來也不好多添麻煩。明兒我倆上街到商鋪裏添置些厚衣厚褥的,也是要過冬的,正好一起買了吧。”
人一邊說著一邊抱著胳膊不停揉搓,一雙腳也是來回走。
看李苑畏寒的厲害,越吟很是擔心:“那現下如何是好,還有一晚上且有得熬呢,奴瞧少爺怕是捱不住。”
“今晚……”李苑想了想,旋即俊眉輕挑,似笑非笑:“你我湊合著一起睡吧。”
石破天驚的一句將越吟震在當場,少爺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
見越吟這吃驚的樣子,李苑忽然想起越吟可一直以為她是個男子,突然說這樣一句話,自然會被純情的越吟曲解,旋即一把將越吟拉進屋子。
屋子裏,越吟被李苑懟在牆上,白皙秀麗的臉蛋浮現兩朵紅暈。
李苑喚道:“越吟。”
麵前的少女長睫顫動,低低應了一聲,“嗯”
這一聲嬌柔得很,明明冰窟一樣的屋子,驟然升溫。
李苑當下十分慶幸她是個女子,不然麵對著越吟這般模樣可愛的姑娘怕是真會把持不住,做出混賬事也猶未可知。
亂七八糟的東西充斥在腦子裏,李苑猛的一甩,呸,她可是個女的啊,在胡思亂想什麼,真真是失心瘋了。
一把拽住越吟的手,放在胸前。
“我是女子!”
胸脯的柔軟彷佛滾燙一般,越吟連忙縮回手。
抬眸看著李苑,驚訝道:“少……少爺怎會,怎麼會是女子?”
李苑長歎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望著前方,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老承業侯李暉在世時,早就替其子挑了一戶人家,可李爍不願意,轉身就找了個出身不高的女子回侯府。
那出身不高的女子便是李苑的母親,白喻雪。
老承業侯自然不同意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
可那時白喻雪肚子裏已經有了李苑,大夫又說看肚子懷得像個男胎,李暉這才同意白喻雪進門。
結果九月後生下的卻是個女嬰,生產時白喻雪又因難產而傷了元氣,再不能生育。
為怕李暉將白喻雪逐出侯府,李爍便對外說白喻雪誕下的是一名男嬰。
前塵往事娓娓道來,越吟在一旁聽得點點頭,她這才知道侯府裏竟還有這一秘辛。
是夜,屋子裏二人同榻而眠,這才抵過了涼意。
……
要說雲城最熱鬧的地方,除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商鋪,那便是從前的承業侯府。
整個昱朝上上下下的人誰不知承業侯家纏萬貫,富可敵國。
侯爺為人又十分熱心腸,誰家有難時隻要登府,侯爺便爽快的借出一筆錢財,以解爾等燃眉之急。
雖有個爵位,卻無半點架子,更是得百姓愛戴。
門庭若市,車馬往來如流水,可前些日子的一場大火卻將這以往熱鬧喧囂的盛況盡數吞噬。
如今的承業侯府,白綾繞梁,一片肅穆,下人身披麻衣,大廳正中央擺放著的一副楠木棺材,更添肅穆,整個侯府上上下下一片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