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錦又捶了他一下,“行了你個老頭子,別吹了,趕緊拿飯把嘴堵上去!”
佟佑安笑,“爺爺是典型的妻管嚴,還好意思說別人。”
佟國風冷哼,“這是人多,我給她留點麵子。”
佟君卓摟住薛文錦,搖頭輕笑,“媽,等我們走了,就剩你們倆的時候,您好好管管我爸,別沒事總裝紙老虎。”
“哎,我說你們今天集體造反是不是!”
……
一家人說說笑笑間開了席,晚飯吃的格外溫馨,尤其奶奶專門為胃不舒服的鍾亦可準備了適合她吃的軟食,讓她感動不已。
飯後,佟君卓和董蘭拉著鍾亦可坐到身邊。
佟君卓差人拿過裱好的一幅字,溫和的對鍾亦可笑著,“亦可,這是我寫給你們夫妻的,你們把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我們做長輩的心裏就踏實。佑安呢,比任何人都渴望一個溫暖的家,所以,大伯希望你能多包容他的不足,多體諒他的忙碌,多給他些溫暖。”他說著,又看向佟佑安,“至於佑安你啊,我就囑咐你一句,再忙也要顧及亦可的感受,什麼時候也不能因為工作冷落了她,聽見沒有?”
佟佑安笑著點頭,而鍾亦可看著那遒勁有力神韻超逸的“舉案齊眉”四個大字和一行小字“賀愛侄佑安侄媳亦可新婚之喜”,連聲道謝,“謝謝大伯。”
“光謝不行,要答應我說的話啊。”
鍾亦可抿唇點頭,“我會的,大伯放心吧。”
她不是不想答應,她是怕她不育的事實一旦公開,恐怕佟家是不會要她了吧……她難免心中苦澀。
眾人自然沒有察覺她的心事,隻道她是拘謹所致,佟君卓笑著放鬆著她的緊張,“亦可以後有空去京城的家裏玩,佑安還有不少東西放在家裏呢,你剛好可以看看佑安在叛逆期都愛幹些什麼。”
他的話果然讓鍾亦可笑了起來,她不由望向佟佑安,彎唇調侃道,“你的東西裏,一定有不少女孩子的情書吧?”
大家都笑,佟佑安輕撫著她的頭,滿眼愛意,“你上次不是給我鑒定過了,說我小時候隻喜歡男孩嗎?哪來的女孩子情書?”
大家笑得更厲害,薛文錦忍不住打了佟佑安一下,“越說越離譜,不許胡說八道!我可受不了那些個離經叛道的事!”
董蘭笑著安慰她,“媽,年輕人都喜歡開玩笑,您是不知道,佑祺兩口子更是口無遮攔什麼玩笑都開,我和君卓常常都聽不下去,不過啊,是咱們不懂他們的語言,他們開心就好。”
她說著便拿出一個細長精美的雕花木盒遞給了鍾亦可,“亦可,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鍾亦可一麵道謝,一麵輕輕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隻瑩潔剔透的素身白玉簪,簪頭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
“太漂亮了,謝謝您!”她由衷的喜歡,甚至都不敢用手去觸碰。
董蘭笑著,“喜歡就好,這是前些年你姐姐姐夫從國外拍回來的寶貝,據說是明太祖時期的後宮精品。那天我看了佑安發過來的你的照片,立刻就想到了這個玉簪,我覺得它再適合你不過,特別配你的清雅。”
這價值不菲的寶貝讓鍾亦可忍不住輕輕摸著腕上的手鐲,眼中滿是感激,“奶奶送我一件這樣貴重的寶物,大伯母您又送我一件,我都有點承受不住了。我嘴笨,不知說什麼才能表達我的感謝……”
“就別總和我們說見外的謝字了,咱們是一家人嘛。”董蘭攬住她的肩,溫柔的笑著,“你啊,就好好的養身體,和佑安好好的幸福下去,這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和要求。”
……
這應該是鍾亦可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溫暖,卻也最煎熬的一個晚上。佟佑安的家人對她越是好,她心底的不安就越濃……
不到十點的時候,爺爺奶奶就不停的催著大伯大伯母趕緊回京,誰都看得出兩位老人是多麼的難舍,麵上卻盡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以免讓大伯大伯母牽掛。佟家這份至濃的親情讓鍾亦可深深的感動,也深深的不舍。因為她真的不舍得離開這個家,不舍得離開佟佑安……
告別了爺爺奶奶,本是想著回家和佟佑安好好談談的鍾亦可,看著車窗外並不是駛回望瀟園的陌生的路,側頭看向他,“我們,這是去哪兒?”
佟佑安神秘的笑著,“一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