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之際瞬息萬變，淩嘯的舉動給了身邊人動手的時機。
“噗！”
箭矢射進淩嘯後身，弓箭手正準備再次搭弓之際，被淩嘯扭斷喉嚨。
近身肉搏，淩嘯以最快的速度收割著弓箭手的性命，依舊覺得自己的速度不夠快。
鳳綰綾還在苦苦對敵，不計代價的阻止刺客們追殺冷月。
“你瘋了嗎？”
淩嘯趕到之際，鳳綰綾淺色的衣裙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傷口多的讓人不忍直視。
“淩嘯，你從未為染兒做過什麼，今日為她爭取一條生路可好？”
斬斷淩嘯後背的箭矢，兩人背靠背聯手對戰，仿若回到久違的沙場。
不同的是，他們不再青澀懵懂，不再是為抱負能拋頭顱灑熱血的兒郎。
“為何要隱瞞本王？”
淩嘯眼中有笑、有淚，殺敵的手段更為直接，身上也如鳳綰綾一般，添了新傷。
即便鳳綰綾和冷月都否認思染是他的女兒，淩嘯卻一直堅信那是他的血脈。
如今鳳綰綾親口承認，淩嘯卻有著從未有過的悸動。
便是她不能再愛他，不願再愛他，卻經曆那麼多苦難為他生下愛女。
便是戰死在此，便是鳳綰綾這一句話才是最大的謊言，淩嘯也甘之如飴，死而無憾。
“若我們能衝出去，我定會告知你原因。淩嘯，許久不曾痛快的殺一場了，我們還是能把後背交給對方，對嗎？”
“是！”
因為你是鳳綰綾，而我是淩嘯。
無關身份，隻因是你我。
廝殺，於夜色中不曾停歇，血流成河，遍地斷屍殘骸。
踏月而行，冷月幾度想要回去尋人，與鳳綰綾作戰，可懷中的思染卻讓他不敢回頭。
若思染出事，鳳綰綾便是有機會活下去，也斷無生還意誌。
“找死！”
背後又有人追殺而來，冷月吹響頸間黑色的勺子，發出悅耳之聲。
隻有冷月能聽到的喓喓聲，正在從四麵八方彙聚，很快便聚集向正在追趕而來的黑衣人。
猶如銀箏亂響，又似絲弦頓彈。
一聲聲頻臨死亡的聲音響徹暗夜，不是第一波被莫名毒蟲攻擊而死的殺手，也不會是最後一波。
“綰綾，我們在南疆等你，若你月餘未歸，我必定血洗金鑾殿，為你祭奠！”
掌心帶有標記的斷箭，劃破冷月皮膚，卻沒有鳳綰綾在發現新帝狠絕之際的神態更疼。
痛入心扉，冷月卻不能回頭，他要完成鳳綰綾的囑托，要為她守護此生摯愛！
化身為孤狼，窮極一生也要她不帶走一絲遺憾。
懸崖邊，淩嘯與鳳綰綾攙扶著迎立風中。
以二人之力，斬殺了幾百人，為冷月護著思染爭取了最有利的逃亡時間。
“抱歉！”還是沒能護住你。
“不，是我該說謝謝。”沒有你，我的染兒無法安然離開。
時隔八年，第一次相視而笑，沒有敵意和惱恨，隻有釋然。
仇怨也罷，愛恨也罷，命運早已給他們安排了歸宿——死同穴。
“你們轉告皇帝，本公主不怪他，隻怪當年不聽信父皇勸誡，終是輔佐了畜生。若他還有些許良知，便守住國土，莫忘父皇昔日教導。”
鳳綰綾語氣平靜，她已經累得無法再戰鬥。
人生最後一場戰鬥，鳳綰綾輸了性命，輸給了帝王心，卻不曾輸了皇家的氣度。
自古帝王無情，新帝若能成為明君，鳳綰綾便死而無憾，這是天家的宿命。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