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父女坦白(1 / 3)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儲時的兩根拐杖變成一根腿部支架,繼續修養了一段日子,最後石膏也拆掉了。

但痊愈的她依然要麵對莫格利和淩熙的狗糧攻擊。

有時淩熙在廚房裏和莫格利邊燒菜邊嬉鬧;有時兩個人又為了工作報表忙碌通宵。但無論如何,淩熙手上的婚戒卻格外閃耀矚目,讓儲時羨慕不已。

她決定離開家投身到環保活動中去,這樣可以不用在家裏受到暴擊。

淩正浩帶著文鬱去巴黎旅行了一趟,也算了卻了文鬱多年的心結。

這天回歸工作的淩正浩紅光滿麵,他精神抖擻地步入沃夫傳媒。

上班時間,辦公室裏隻有幾個人正在忙碌,顯得有些冷清。

淩正浩並沒在意,推門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覺得格外親切。

他老板桌上的信封和雜誌已經堆積如山,淩正浩手機響起,他還沒來得及處理信件就看向手機。

“爸,儀式要開始了。”

淩正浩回完淩熙的信息,開始動手整理信件,卻見到好幾張信封上寫著“青城區中級人民法院”的信件。打開一看,是好幾張法院傳票,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鄭理拿著一疊文件,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淩總,有幾件事要向您報告,很緊急。”

淩正浩頓時變為嚴肅的表情。

“說。”

“您不在的這些天,公司表麵看似運轉正常,但就在前幾天,我發現我經手的好幾個項目的實際操作都已經不在沃夫。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被人悄悄地、合法地轉移去了其他公司。這些項目的負責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什麼?”

“除此之外,除了談總不知情被調虎離山,幾名董事也帶著資金跟著走了……”

“查到是什麼情況了嗎?”

“我焦頭爛額地查了幾天,查到這家公司的名字風羽傳媒有限公司,是他們挖走了我們的項目和人員。”

淩正浩拿起鄭理給的資料查看,手竟然在微微發抖。

“多少個項目被拿走了?”

“公司內部幾個最大的,以及最主要的森木項目,全都不在了。”

“所以也就是說,現在沃夫是個空殼公司了?”

鄭理想了想,為難地點點頭。

“你爸呢!”

“我……我幾天沒聯係上我爸了。”

工作室門口,張燈結彩,花籃擺成兩道,熱鬧非凡。

淩熙、莫格利、顧源、李昱珩、雷阿姨、兔兔、任何、李凱以及眾多簽約設計師齊聚一堂,準備共為新工作室剪彩。

頭頂上,工作室的牌匾上掛著紅色的彩布,底下,由李昱珩和淩熙共同拉著紅色的彩結。

淩熙焦急地看著電梯,期待淩正浩和鄭理的到來。

莫格利看了看時間,走到中央開始講話:“各位設計師,大家好。今天我們齊聚這裏,是為慶祝青年設計師在線平台【犀有之地】的成立。在此,我代表墨子資本,向諸位設計師及淩熙小姐和諸位同仁們表示熱烈的祝賀!“

隨著開香檳的“砰、砰”聲響起,眾人一陣歡呼。

莫格利悄悄小聲對淩熙說:“要剪彩了,怎麼辦?”

淩熙緊張地望向電梯口已然沒有動靜,她十分尷尬得站到中心位置,發表講話。

“謝謝大家前來犀有之地的開張儀式,呃……希望將來能為大家提供更好品質的設計,能更好地為大家服務!”

淩熙看了看表,似乎下定什麼決心。

“接下來,請墨子資本的李總為我公司剪彩!”

李昱珩大剪子一揮,彩球旁邊的紅綢帶被剪短。剪彩儀式正式完成!

淩熙跟著鼓掌,然而眼神還是望向電梯口——電梯仍然毫無動靜。

忽然,莫格利和李昱珩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兩人不約而同拿起手機查看短信——森木項目被轉移了,現在已經被交到了一家叫做“風羽傳媒有限公司”的手上,法人代表,是鄭偉玨。

淩正浩步履匆忙地走向停在沃夫傳媒停車場內自己的車,忽然被淩熙叫住。

淩正浩回頭,見淩熙飛奔上前拉住了他。

“一定是搞錯了,那個是鄭伯伯啊!鄭伯伯怎麼會這麼做呢?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了?”

淩正浩轉過眼神,沒有說話。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現在就去見他。你也一起吧。”

父女兩人驅車來到了一家廢舊的皮毛廠。

空曠昏暗的皮毛廠內,像是被棄置了很久都沒有人使用,到處是一片破敗的痕跡。

淩熙看著淩正浩步履蹣跚地往裏走,趕緊跟上。

麵前,一雙皮鞋漸漸從黑暗伸出走出,然後露出了鄭偉玨嚴肅又疲憊的臉。

三人麵對麵站著,誰也沒說話。

淩熙的心髒緊張到“砰砰砰”狂跳,害怕知道真相,又想開口詢問,卻又找不到問詢的方式。見淩正浩與鄭偉玨相視很久,淩熙終於忍不住開口。

“鄭伯伯,你……”

淩熙開口打破沉默,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你去旁邊坐會,讓我和你鄭伯伯好好聊一聊。”淩正浩說。

淩熙即使萬般不願意,還是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幾步。

“老淩,你還記得這是哪裏嗎?”

“記得。毛皮廠,這裏是我們一開始挖第一桶金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最關心的是什麼。我承認,這些都是我幹的。沒人逼我,沒有苦衷,就是真的覺得累了,不想再和你繼續這種過家家遊戲了。”

淩熙看著鄭偉玨說出這一切,十分難受。

“你為什麼這麼做,是我哪裏對不起你嗎?”

鄭偉玨抬頭看看這個廢棄皮毛廠,有點感慨。

“30多年前了吧,你那時候打定主意說要下海經商,馬上就像愣頭青一樣和幾個小員工埋頭苦幹,小廠子漸漸變成大公司……”

淩正浩直接打斷了他:“你說這麼多,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嗎?你對我的幫助我很感激,這麼多年我也從來沒有對你吝嗇過吧?”

“我想要伯仲公司,你能給我嗎?”

鄭偉玨看著淩正浩不發一言,繼續說道:“明明是大家一起奮鬥的結果,一出事,你就不留情麵地結束了。誰都沒有過問,誰勸你都不聽!今天沃夫也出事,所以你也打算把它也結束掉嗎?”

鄭偉玨憤怒的聲音在皮毛廠裏回響,淩正浩一愣。

“你是實在找不出說辭了嗎?拿這種原因來搪塞我?”

“你們還沒聽出我的意思嗎?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單純的原因,有的都是日積月累的不滿!”

“你對我的怨念有這麼深?”

“明明是我們兩個一起的公司,我就必須在你手下當小弟;你在人前隨心所欲鐵麵無私,我就必須當一個老好人處理所有人的負麵情緒。在公司發展的大方向上,你哪一點征求過我的意見?哪一次聽過我的建議?”

淩正浩匪夷所思地看著麵前老友不停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要是淩宇不出事,你就打算把公司過繼給他,你問過我的想法嗎?我陪你奮鬥了這麼多年,還要我繼續陪你兒子奮鬥?你考慮過鄭理嗎?”

淩熙實在忍不住插話:“鄭伯伯,你明知道我爸這幾十年就你一個好友,他怎麼會不考慮鄭理?我們兩家親地像是一家人,就算讓我爸把身家交給你保管,我相信他也是樂意的!”

“那麼你想一想,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隻有我這一個朋友?”

鄭偉玨冷冷得看著淩熙,那位和藹的鄭伯伯變了個人似的。

“是因為我夠隱忍,我願意當和事佬不跟他爭,我願意在他咄咄逼人的時候委曲求全。這麼多年我總算明白一件事,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壓力,他把我壓到喘不過氣!”

三個人的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哢嚓”一下斷裂,然後在安靜的空氣裏,淩熙隻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許久,才聽到淩正浩的緩緩開口。

“我不知道你剛剛說的理由是不是真的。但你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我也沒什麼好說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對今天說的話後悔,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淩正浩心裏的難過彌漫開來,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無力過,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一隻微暖的手挽起了他。淩正浩一看,是淩熙。

鄭偉玨不願在這種場景下多待,轉身就想走,卻被淩熙叫住。

“等一等鄭伯伯,我想問你,所以這麼多年,你說喜歡我,想認我當兒媳婦,想把我當成女兒都是假的嗎?”

“對你的照顧是一種慣性。”鄭偉玨說著看了一眼淩正浩並沒有說下去。